夏侯庚湛藍的眼眸裡陰寒無比,他聲音冷漠,如同恩賜:“蘭兒,你現在下來,我可以既往不咎,我們還可以像從前那樣恩愛。”
簡知滿臉不屑:“誰要和你恩愛,我呸,夏侯庚,你這個騙子,從頭到尾你都是在騙我!”
夏侯庚略微眯眼,他神色未變:“我何曾騙過你?蘭兒,我滿心滿眼隻有你,你難道不知道嗎?”
簡知不想聽他說那些陳詞濫調,她從懷裡掏出那裂成兩半的問仙镯,朝他扔了過去,接着她嘲諷開口:“夏侯庚,什麼生死相随,什麼以命相賭,通通都是騙局!你就是個騙子,從頭到尾都在騙我,枉我還以為你真的心裡有我,沒想到你竟然這般表裡不一,我真是瞎了眼,竟然還救了你兩次,你這種人,根本不值得我救!”
夏侯庚的表情,在那一瞬間變得無比可怕,他看着簡知,眼神就如同毒蛇一般,狠厲毒辣。
簡知觸及到他眸子裡的殺意,她臉上嘲諷的意味更重:“夏侯庚,你這麼會演戲,做皇帝真是可惜了,隻是你知不知道,看你演戲,我好累啊,我不想再看你演了,所以我們之間——到此為止吧。”說到這裡,簡知猛的一個飛身,到了關押夏侯夜他們所在的房間屋頂,她雙腳運上法力一登,那房頂頓時穿了,簡知的身影也落了下去。
簡知落在屋子裡時,看見的就是被關押的夏侯夜和淳于詩,二人雖然穿着樸素,好在卻沒有受什麼傷,看見她來,淳于詩一臉驚喜加委屈:“師父……”
簡知沒有時間和她廢話,她猛的雙手運用出強大的法力,那些法力金光帶紅,結成屏障,将夏侯夜和淳于詩牢牢困在了障中。
簡知的嘴角,緩緩浮現血意,可是她的臉上,卻露出了一個肆意的笑容。
在淳于詩驚恐而又擔心的喊叫聲中,簡知對他們輕聲開口:“找個地方,好好生活,别再回來了……”
話音剛落,二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陣法之中。
與此同時,夏侯庚的士兵也破開了大門。
簡知捂住胸口,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夏侯庚進屋時,簡知伸手擦幹淨了嘴角的血,她回頭看着他,勾唇輕笑:“你來晚了,我又把他們送走了,怎麼樣,這一次是不是該輪到我死了?”
夏侯庚眼神很冷,他走到簡知面前,距離隻有三步。
“為什麼?”他問她,“為什麼你要一次次救他們?他們同你之間是什麼關系?”
“你果然知道上次是我放走他們的啊?所以你是故意要處死止雪的?”簡知冷笑,她看着夏侯庚的眼神露出失望,“止雪對你忠心耿耿,你竟然如此随意就要處死他,夏侯庚,你真是一條冷血的毒蛇!”
“我處死他,是為了保護你!”夏侯庚眼裡浮現些許怒氣,“你放走夏侯夜和淳于氏,我總得給朝中衆人一個交代,我這麼做錯了嗎?!”
“誰需要你保護?!”簡知反唇相譏,“夏侯庚,要不是你用那破玉镯子困住我,我用不着你保護我嗎?!别說什麼你愛我,你希望我永遠留在你身邊,那些話其實都隻不過是為了掩飾你的自私自利罷了!你要我留在你的身邊,不過就是因為我不同常人的身份,還有你身邊的走狗佘沐算出我可以有助于你得到皇位罷了!你說的那麼冠冕堂皇,滿腹深情,我看你是演戲演多了,自己都信了吧!”
醜陋的真面目被揭穿的那一刻,夏侯庚神色有些繃不住了,他面容扭曲了一下,眼睛緩緩泛了紅,也不知道他是不會真的難過,他看向簡知的眼神裡,不知不覺染上了失望和傷心:“是,我是騙了你,我說了很多謊,可是唯獨一件事我是真的,那就是我愛你。劍蘭,我是真的愛你,你難道感受不到嗎?我願意與你共治這天下,願意讓你當我的皇後……”
“誰要當你的皇後?!”簡知冷笑,她嘴唇一張一合,語氣譏诮到了極緻,“我根本就不稀罕!”
“夏侯庚,你這種人,誰想和你過一輩子啊?”
“你以為你當了皇帝,誰都該對你俯首稱臣嗎?我告訴你,我不是,我不願意,無論你是皇帝還是平名百姓,在我眼裡,不過都是肉體凡胎罷了!”
“我為什麼要嫁給你這個凡人?我為什麼要和你過一輩子?你是不是有點太癡心妄想了?要不是因為那镯子,你以為我願意天天忍受你的親近嗎?我告訴你,我不願意,我惡心死了,我憎惡你,我更憎惡被你碰過的我自己,你這種人,怎麼配得上我?!”
夏侯庚的表情,在簡知一句比一句惡毒的話語,逐漸變得難看至極。他看向簡知的眼神,恨不得把她扒皮拆骨,簡知卻滿臉肆意狂放的笑容,與此同時,她的手指在身後結出最後一個脫身法陣。
“所以,夏侯庚,我們之間就在這裡結束吧,因為我真的受夠你了——”
簡知手中的金光一閃,下一秒她的身影就逐漸虛幻起來,留在她即将要消失時,一把拂塵突然砸了過來,那拂塵攜帶着強大的法力瞬間砸破了簡知的法陣結界,緊接着她就生生吐出了一大口鮮血,感受到身體裡最後一絲法力潰散在指尖時,簡知不由自主地緩緩跪了下來。
佘沐緩緩從屋外邁了進來,他滿臉帶笑:“還好,趕在了最後一刻,扣住了這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