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愈發和諧,彼此的關系似乎也親密了很多。
雖然他們之間很少說話,可是很多時候,隻是彼此的一個眼神,似乎就能夠領悟對方在想什麼。
篆書曾經好幾次撞見他們一起同行,便不由得調侃簡知,說她現在尋到了“知心人”了,也就不需要他這個小童子了。
這話說得簡知臉蛋羞紅,狠狠瞪了篆書一眼。
倒是一旁的孟涼笑了起來:“說的不錯,我同卻兒日日相伴,如今早已經心有靈犀,可不就是彼此的知心人了麼?”
這道士最近說話倒是愈發沒臉沒皮來,簡知重哼一聲,她橫了孟涼一眼,轉身就走。孟涼見狀,連忙跟上,在一旁逗她笑:“怎麼了,卻兒,又生氣了?我剛剛不過同篆書玩笑呢,你莫要生氣好不好?”
他倆身後的篆書看見此場景,他不由得摸了摸腦袋,這兩個人什麼時候這般親昵她?這件事他可得去告訴師尊去。
…………………………
這日,孟涼被天玑玹女叫去了玹清殿,簡知一個人在後山掃完了石階,她提了籃子,準備去摘一些野果回來。
日子已近盛夏,妙法山上有很多果樹上的果子都已經熟了,簡知往深山裡走了許久,找到了好幾顆高大的杏樹,她高興極了,抱着樹身就往上爬。
這山裡的杏子長在樹蔭之間,有的大有的小,不過都很甜,簡知摘了一個來嘗了嘗,味道很不錯,于是她摘了大半框,然後從樹上跳下來。
在她跳下去時,簡枝的手掌心不小心樹枝劃傷了,她白皙的掌心立刻就溢出了鮮血來,紅紅的,頗為刺眼。
簡知看了一眼自己的傷口,她啧了一聲,沒管,提着籃子繼續往林子裡走。
接下來她又去摘了一些莓果,用樹葉包着,小心翼翼地放在籃子角落裡,這才打道回府。
簡知剛剛踏進蒼梧院時,孟涼就屋裡出來了,看見她,他神色有些急切地開口:“你今晨去哪兒了?為何我回來後去後山找你,卻不見你身影?”
簡知不明所以:“我去後山摘了一些野果,怎麼了。”
孟涼的目光這才落在她手裡的籃子上,随後他就注意到了她手上的傷口,他眸色暗沉,想也不想地握住她纖細的手腕,接着他把她拉進了屋子裡。
坐在桌前,孟涼把她的手翻過來,就看見她掌心的傷口,他語氣愠怒:“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那些野果有那麼好吃?”
簡知看他神色關切,她笑了笑:“我隻是想着摘些給你吃,你在這山上不足一年,還未曾嘗過這妙法山的果子,可好吃了。”說到這裡簡知從果籃裡拿了一個杏子遞過去,“你要不要嘗一嘗?”
孟涼聽見她這麼說,他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簡知:“把自己弄成這樣,也不知道用妖力恢複一下傷口,不疼嗎?”
簡知的掌心有溫溫涼涼的感覺傳來,她低頭就看見孟涼手心裡溢出金色的光芒,蓋在她的掌心,那是他在替她治傷。
“沒事的,這都是小傷,過幾天就好了。”簡知笑容不變,“況且,我的妖力所剩無幾,用來保命都不夠,若是用在這些地方,不是可惜了嗎?”
孟涼聽她這麼說,他眸色黯淡下去,他修長白皙的手指覆在她的手腕,隻是輕輕一探,她妖脈裡那所剩無幾的妖力便讓他清晰于心,孟涼的睫毛顫動了一下,他的目光落在了她的頭發上,同她相處這許久,他見她發絲斑白,便明白她道行所剩無幾,可是今日一探,他才知道他終究是想得簡單了。眼前的簡知,看似還挺不錯,可是她身體裡的妖丹已經碎裂,妖力也如同荒漠裡的溪澗一般快要竭盡,如此下去,她的壽命不過數十年而已。
孟涼握住簡知的手,不由得收緊。
簡知看見他神色不對,她湊近了一些:“道長,你怎麼了?”
孟涼猛的回頭看向簡知,同她四目相對,他的瞳孔裡似乎有火在燃燒:“卻兒,你願意同我一起下山嗎?”
簡知一愣,不明白他為何突然說這個,她勉強笑了起來:“怎麼了,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孟涼搖頭,他隻是再次征求,甚至是要求一般開口:“卻兒,同我一起下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