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孟涼便對小二說要兩間上房,今晚他們要在鎮上住下。小二自然喜不自禁,領着他們倆往樓梯去。
簡知和孟涼住的房間是挨着的,孟涼住的“天”字号,而簡知住的“地”字号,兩間房僅僅一牆之隔。
簡知進了房間,發現屋裡裡打掃得還是比較幹淨的,既然決定在這裡留一晚,簡知便準備好好休息一番。
晚上,簡知讓小二端了熱水上來,她簡單洗漱了一下,然後就準備睡覺。這段時間風餐露宿,她也的确是疲憊得緊,所以一粘上枕頭,不一會兒就睡着了。
簡知是被驚醒的。
她醒來時,屋子裡油燈已滅,窗戶大開,外面些許的月光透進屋子裡,簡知看見一個修長的身影站在窗邊,簡知不由得心裡一跳,她輕聲開口:“誰?”
話音一落,桌上的燭台就被一道術法點亮,簡知擡眸,就看見孟涼站在窗邊,此刻他一身灰袍上面有些許暗色的痕迹,他的身上也透露出一股莫名的肅殺之氣。
同簡知相視的一瞬間,孟涼臉上緩緩露出笑容,那笑容溫潤,緩解簡知心頭的緊張感,她下了床,朝他走去:“孟涼,你怎麼來我房間了?”
孟涼沒說話,隻是目光盯着她的臉,眸色沉沉。
簡知剛剛走近他,還未來得及說話,就見“孟涼”突然五指成爪,猛的朝她撲了過來,想要掐她的脖子,簡知幾乎立刻就反應過來這不是孟涼,她豁然後退,接着綠色長袖迎風一揚,妖力四起,形成屏障,阻擋了眼前這所謂“孟涼”的攻擊。
那“孟涼”被她的屏障彈開,落在原地,他嘴角發出古怪的聲音,半男半女:“沒想到你竟然也是妖,也罷,就讓我吃了你,增進我的修為,也算是物盡其用了。”
說話之間,他闊袖飛舞,随後手心裡就溢出大量藍黑色的光,那些光彙聚成一把長劍,立刻就對準了簡知的淺綠色屏障,随後他一聲大喝:“去——”
簡知看着那光劍朝着自己而來,她瞪大眼睛,立刻就想要躲開,千鈞一發之際,簡知的房門豁然大開,接着一道銀白色微光閃過,隻見門外孟涼冰冷着一張臉,滿眼不悅地看着屋子裡的冒牌貨。
而他手中擲出的銀色光影,正是涼申。
那妖見孟涼來了,也不害怕,反而伸手猛的接住了涼申,随即他就大笑起來:“臭道士,你就這點本事?”話剛剛說完,這妖怪就立刻感覺到了手心一陣灼痛,他立刻扔了涼申,随後氣憤大吼:“這是什麼古怪東西!”
孟涼單手結咒,涼申便從地上飛起,回到了他手中。緊接着,孟涼将涼申懸浮在空中,一支涼申瞬間轉化為幾十支,直直朝着那妖而去。
那妖怪見情況不好,立刻就要翻窗逃跑,正是關鍵之時,簡知手心裡猛的溢出妖力,化為綠色繩索,捆住了那妖怪,接着孟涼的涼申便狠狠地紮進了那妖怪的身體。
那妖怪痛得仰頭大吼了一聲,剛要回頭再次攻擊,可是須臾之間,他的身體一陣劇烈的顫抖,随後他就跌在了地上,不停地抽搐起來。簡知走到孟涼身邊,蹙眉不解道:“他怎麼了?”
孟涼沒有說話,隻是涼薄地笑,簡知看他伸手一揮,那妖怪立刻痛得仰天嘶吼,孟涼似乎嫌他聒噪,又是伸手一指,那妖怪喉嚨瞬間破開,涼申從他的喉嚨裡飛出,回到了孟涼的手中。
而那妖怪嘴裡溢出大量鮮血的同時,他不甘地轉頭看向簡知和孟涼,随後身體一搐,死不瞑目。
簡知看那妖怪死了之後,原型瞬間變回了一隻人皮偶,她有些驚訝。
“這妖想來應該是哪個術士做的人皮偶,無意之間沾染了人的精血,所以有了靈識,吸取過往之人的精氣血越多,他的道行就越深,妖力也就越高。不過,這人皮偶終究出世不久,于我來說,不過小事。”孟涼說着,他走到簡知身邊,摟住她的肩膀,溫聲開口,“隻是我有點擔心,會不會吓着你?”
簡知聽他這麼說,搖了搖頭:“沒事的,我也是妖,這世間什麼樣的妖都有,我怎麼會害怕?”
孟涼聽她說這話,他笑了,伸手摟住她的腰,他低聲道:“這世間是什麼樣的妖都有,可是像你這樣讓我心悅的,卻隻有你一個。”
這道士最近是越來越愛說情話了,簡知有點受不了,她瞪了他一眼:“别在這裡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說辭,你快把那人皮偶給我弄走,我想睡覺了。”
“别急。”孟涼不松開她,他低笑,“卻兒,你告訴我,剛剛那妖怪化作我的模樣欺騙你,你有沒有被騙到?”
簡知被他一問,瞬間羞憤:“你問這個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孟涼伸手撫她的下巴,“我隻是想知道,你有沒有認出那不是我?”
簡知哼了一聲:“雖然他一開始站在那裡停像模像樣的,可是我剛剛一靠近,他就迫不及待現出了原形,我自然知道他不是你了。”
“隻是這般?”
“不然呢?”簡知握住他的手指,“你還想我怎麼樣啊?”
孟涼笑了笑,他回握住她的手,把她的手指攥在手心裡,低聲道:“我隻是擔心你你,怕你受傷。卻兒,你要知道,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做傷害你的事的。”
簡知眸子顫了顫,她擡頭看着孟涼,低聲道:“我知道,你不會傷害我的。”
隻願這不僅是承諾,也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