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知又沉默了。
花朗辰看簡知不說話,他長歎道:“樂兒,為父也是從你那個年齡過來的,你的心思為父都懂。當初你屢次上繡金山,還在山上寺廟裡小住,說是參禅修佛,其實是為了婁家大郎吧?你是不是從那個時候,就已經對他芳心暗許了?”
簡知沒有否認,她低下了頭,好似一種默認。
花朗辰看見她的動作,他眼裡閃過憂慮:“若是你當真喜歡他,當初就該告訴我,我便不同他們家退親了。”
簡知苦笑道:“他既已經寫了退婚書來,我若不答應,豈不是顯得我花家很死皮賴臉,我可以丢臉,可是我不想讓你們也跟着丢臉。”
花朗辰伸手捂住額頭:“樂兒,你何須這麼想,隻要你高興幸福,别人說什麼,為父和你母親并不會在意。”
這話說得簡知還挺感動,她抿唇笑了笑:“這些事都已經過去了,再提起也無甚意義。”
“那如今你對婁家大郎那裡,可還有什麼打算?”
簡知搖頭:“我不知道。”
“你不是說,他是因為喜歡你,又不知道你是花非樂,才同你退親的麼,既然這從中有誤會,那将這誤會解開便是啊。”
簡苦笑:“哪有那麼容易。父親,你别憂心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花朗辰,看見簡知苦澀的面容,他眼神愈發暗沉,轉瞬之間,心裡便有了算計。
…………………………
盛夏将至,天氣愈發炎熱。
簡知整日待在府裡,不想出門,憊懶得很。
花朗辰這些日子倒是很忙。
隻因為有好幾戶人家都登門拜訪,想同簡知提親了。
簡知對于此事煩不勝煩,可是卻拗不過花朗辰,好幾次她都被花朗辰拉着去了前廳,隔着屏風同那些前來府上相親的年青人相看。
這一日,簡知躺在貴妃椅上看閑書時,茯苓又跑起來告訴簡知,花朗辰讓她去前院相看來提親的人。
簡知神色有些不耐:“我不想去,幫我拒了吧。”
茯苓看見簡知神色抵觸,她卻笑了:“姑娘真不去看看?若我告訴姑娘,今日登門的人是陸郎君呢?”
簡知放下書,表情訝異:“他怎麼會來?”
茯苓笑容加深:“姑娘真不去前院看看嗎?”
簡知也不多話了,連忙從貴妃椅上下來,穿上鞋子,帶着茯苓去前院了。
剛剛進了前廳,簡知就聽見了笑聲,那笑聲是花朗辰的,看來他和陸辰聊得還挺愉快。
簡知從側邊進去時,花朗辰立刻就注意到了她,他笑着開口道:“樂兒,快過來見過陸郎君。”
簡知擡眸,就看見陸臣滿眼笑意地看着自己,今日青年穿着一身湖藍色的圓領袍,收拾得格外齊整,怎麼看怎麼俊朗。看見簡知走過去,陸臣也起身,對着簡知作揖道:“花娘子有禮。”
簡知回禮,微微屈膝。
二人見過禮之後,花朗辰便招呼二人坐下。
簡知在花朗辰的對面坐下,輕聲開口:“陸郎君今日怎麼來了?可是有事?”
陸臣輕笑:“上次同娘子外出,陸某卻未盡事宜,讓娘子獨自回家,陸某回家左思右想,覺得實在對不起娘子,今日便特地備上薄禮登門拜訪,還望娘子不要嫌棄。”說完話陸臣就從他身側的桌子上拿起兩個小盒子,起身朝着簡知走了過來。
走到簡知面前,陸臣将盒子雙手奉上:“請花娘子笑納。”
簡知有些不知所措,她看向花朗辰,卻見花朗辰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似乎是并不打算幫腔。簡知猶豫了一下,還是把盒子接了過來:“陸郎君有心了,隻是我不曾怪罪過陸郎君,郎君不必介懷。”
陸臣看簡知收了,頓時喜笑顔開,他起身看着簡知,眸子裡充滿了情意:“隻要娘子開心就好,這禮物是陸某精心挑選的,一定很襯娘子,娘子可打開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