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思棠在簡知懷裡哭了很久很久,哭到簡知衣服的左半邊肩膀全部濕透了,他都還在哭。
簡知扶着他回到病床上後,按了鈴來替他重新插針,接着她又把自己的包包放了下來,理了理自己的長發。
她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官思棠的手一直抱着她的腰,他半點都沒有松開她的意思。
簡知由着他,她把自己的頭發紮了起來,挽成丸子頭,用手腕上的皮筋随意捆了一下,理了理碎發,接着她才拍了拍官思棠的肩膀:“松開我吧,坐了大半天飛機,我很累了,跑不了。”
官思棠聞言,這才緩緩松開了手。
簡知被他松開,她拉過一旁的凳子,坐了下來,然後端起床頭還沒有涼透的粥,舀了一勺,喂到他的嘴邊。
官思棠别過頭去,不吃。
簡知笑了:“不吃啊?那我不客氣了,我可餓了。”說完她就理所當然地喝起那碗粥來。
粥挺鮮的,放了新鮮的蝦仁,□□彈彈的,還有青豆玉米什麼的,軟爛而不黏糊,一看就是用心熬的。
簡知一邊喝,一邊想穆紗還真癡情。
和她當朋友這麼多年,簡知都不知道她還有這個手藝。
簡知喝粥的時候,官思棠的視線一直緊緊鎖在她身上,他看着她,眸色忽明忽暗,不知道在想什麼。
等簡知喝完粥,扯了紙巾擦了擦嘴,她才看向官思棠。
她眸光清澈,語氣柔和:“思棠,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回來嗎?”
官思棠抿了抿唇,哭得紅腫的眼睛裡,又流露出濕意。
“對不起,”他說,“悉悉,我錯了。”
簡知看着他這幅小可憐的模樣,隻覺得好笑,她也的确笑了:“沒關系,思棠,你不用道歉。”
官思棠眼睛亮了:“你原諒我。”
“是啊,我原諒你。”簡知說,“畢竟作為朋友,我永遠尊重你,理解你的。”
聽見她那“朋友”二字,他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獅子,猛的起身抓住她的肩膀,他漂亮的臉上怒火中燒:“我不要和你做朋友!我不要!我不分手,我永遠不會和你分手,你要和我分手,我就去死!”
這些威脅,多少真心,多少假意,簡知分不清。
簡知歎了口氣:“思棠,你冷靜一點,我回來不是和你吵架的。”
“我也不想和你吵架,”官思棠抱住了她,他湊近她,在她耳邊低聲開口,充滿哀求,“悉悉,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會做那些事了,我隻有你,我隻愛你,以後我都隻守着你好不好?求求你,别不要我,别離開我,我們一直在一起好嗎?”
簡知聽着他那些祈求的話,内心毫無波動,不過她知道現在不是激怒他的好時機,于是她沒有吭聲,而是拉着官思棠坐了下來。
官思棠看她不回答,他神色不安,再次保證:“悉悉,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發誓,我以後再做那些事,就讓我不得……”
簡知捂住他的唇:“好,我知道了。”
他看着她的眼眸,裡面帶着笑意,沒有那天視頻裡的冰冷無情,他心頭一顫,拉下她的手,他看着她:“悉悉,你能夠原諒我的,是嗎?”
簡知抿唇笑了笑,似乎默認了。
官思棠似乎聽到了她的回答,他握住她的手,滿眼癡情:“悉悉,我發誓,我以後隻有你一個人,再也不會其他人,如果我做不到,就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毒誓這種東西,最不能信了。
簡知一邊想着,一邊笑着說了聲好。
似乎之前的所有的一切,就這麼消弭了。
官思棠看她答應得這麼輕松,他有些難以置信。
他把她拉過來,看着她的眼睛,再次問她:“悉悉,你原諒我了,是嗎?”
簡知嗯了一聲:“原諒你了。”
“不是作為朋友。”他強調道。
“不是。”簡知說。
官思棠确定了她眼神裡的認真,他猛的再次緊緊抱住她。
他在她耳邊哽咽:“悉悉,你不在的這一個月,我好像做了一場噩夢……一場好可怕好可怕的噩夢……”
簡知無聲地拍撫他的後背。
她的目光落在他包滿繃帶的手臂上,看着那些絲絲往外滲的血漬,她微微皺眉。
“悉悉,我真的好愛你,愛你愛得要了命……”官思棠如同杜鵑啼血,想要把這一個月自己的痛苦全部說出來,“你不要我,我真的恨不得殺了我自己……”
“以後不要做這種傻事了。”簡知溫聲開口,“不值得。”
“為了悉悉,值得。”官思棠說,“隻要悉悉肯回到我身邊,那我斷我一隻手,我也可以。”
簡知笑了起來:“可是那樣你就不好看了。”
官思棠松開了一些簡知,他低下頭,小心翼翼地想要吻她。
簡知偏過了頭。
官思棠臉色頓時有些發白。
他低啞道:“悉悉,想你……”
“這裡是醫院,被人看到不好。”簡知拒絕道,“别胡鬧了。”
官思棠看着她的眉眼,他的心裡又突然湧上了一股恐慌感。
他的右手扣住簡知的後腦勺,想要強硬地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