哮喘發作險些誤了他的大事,也将彭尖一幹人等吓得不輕。
以往小侯爺懷念起義母,會不自覺去掉“煞風景”的因素,忽略掉他與晚衣夫人相處過程中的“第三者”。
——有時,那人是他的義父,有時又是他的義姐。
但這回哮喘發作、呼吸不暢的生死之際,深埋的記憶仿佛被喚醒。
他意外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
嬌小的身姿立在窗外。對方不曾踏進房間,隻停留在廊庑,冰冷地向内窺探,眉間被父母點着一粒鎮驚驅邪的朱砂。
發式梳着雙螺,系紅繩。
仿佛與庭院春日花影,山石流水的景緻融為一體,又似獨立于世外。
一窗,一景。
而那女童似被框起來的畫卷中人。
無暇的粉靥逆着光,比舊夢更模糊,眼神卻熟悉得有點、有點兒心驚!
随大風起。
霓裳霞袖,裙帶翩飛一下子霸道地占據了方應看的全部視野。
随後,幻象便如泡影般崩逝。
義姐“非非”到究竟是何等模樣?她長的像晚衣夫人嗎?
很不幸。
方應看已全忘了個幹淨……
*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待朝徹子好轉之時,才得知師弟“天下第七”已經被神侯府的無情抓去,且在解押途中遭到當場格殺。
人盡擔心各路□□人馬,生怕文雪岸會被迫道破他們的秘密,可能會設法沿途攔截營救,光是盛大捕頭一人之力,還有幾個小童,約莫要出事。連暗裡為“有橋集團”效力的文随漢也得知文雪岸知曉了一些秘密,而這秘密足以威脅而個正當紅大紫的“神槍血劍小候爺”方應看小公子的安危,是以,雷純、狄飛驚等人對他勢在必得。
——文張有兩人兒子,一是文雪岸,即是“天下第七”;一是文随漢,便是“富貴殺人王”。兩兄弟不和,互相鄙視,明争暗鬥。文雪岸沒少在朝徹子面前罵弟弟,朝徹子亦是與他結成了“罵弟聯盟”。
——誰家還沒個倒黴弟弟呢?
但朝徹子深知以無情的戰力,決不可小觑,怕隻怕他另有安排,别有心思。
故而乍聞噩耗,她第一時間不信“天下第七”真死了,風風火火便沖去神侯府質問諸葛正我。
“報仇?我們師門的事,輪得着你跟你師父這個老東西管嗎!”
雖說元十三限作惡多端、且恨極了諸葛,但諸葛到底顧念自在門的情誼,大有要替他師弟讨要公道的意思。
對于師父的死,朝徹子則顯得十分冷靜,甚至冷酷。
她認為“肥水不流外人田”。
既然師父已難逃一死,倒不如便宜了徒弟,總好過一身絕學落到方應看這樣的外人手裡!
元十三限不笨,可他所托非人,眼瞎選了個獨愛俏郎君的無夢女!換作朝徹子,哪怕天下第七要殺的是她,她也不可能憑借一腔愛意将自在門的武學交予給楊無邪。
師門傳承與男女之情必須泾渭分明!
睡她男人可以,搶她秘籍不行。
聽見朝徹子罵諸葛,無情驚怒交加,臉色頓沉,再也維持不住端然跌坐,靜若處女,八風不動,衣不帶水的姿态,卻在收到世叔的眼神示意後,選擇隐忍不發。
神侯府的小童、下人不敢看這樣的熱鬧,一早便退到院外。
清高又孤僻的他隻得好言好語的向這位帝姬解釋,總算請走了這位大佛。可還沒等他松口氣,朝徹子便又怒氣沖沖的折返了回來。
就在剛剛,她又得知了一個新鮮消息——文雪岸在“名利圈”失蹤了!
天下第七受傷了,他給人制住了。他已無還手之能。他看來最近已開始失寵于蔡京。而且,這個時候,動了他,至少做得幹淨利落,他的後台也隻以為那是無情四大名捕那一夥,或戚少商、孫青霞“金風細雨樓”那一幫下的手。
這是“對付”他最好的時機,文随漢當然不錯過。
雷純派他來料理這件事。
——把天下第七設法帶回來。
然而文随漢也通知了米蒼穹。
他知道“有橋集團”比任何幫派、勢力更“需要”天下第七這個人。
因為文雪岸的存在,可以是毒藥,也可以是解藥。
無情猝不及防、迎面挨了她一拳!
“盛崖餘!你這個吃幹飯的大廢物!”朝徹子美眸圓睜,揪着他的衣領,一把他從輪椅上直接拽起!
原是想打他腹部的,不知怎的招式突變,上勾拳如閃電,竟直擊盛崖餘面門。
隻聽"砰"的一聲悶響,拳風淩厲,盛崖餘隻覺眼前金星亂舞,臉頰劇痛,驚愕與痛楚交織。
沒防住!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