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奇者看到突然回來的宮崎内心并不是驚喜,而是壓抑不住的悲傷。總有一天,他們四個都會離開他,這兒隻會剩下他一個,身體仿佛被四分五裂。
長正看到傾奇者見到他們的一瞬間就開始流淚,連忙上前:“怎麼了?”
傾奇者抽抽噎噎難以說清楚此時内心的想法,桂木在一旁替他說着今天發生的事情。
長正神情無奈,用手帕給小孩擦着眼淚:“我們要死都是幾十年後的事情了,這個時候哭幹什麼?”
丹羽給了傾奇者一個手刀,笑道:“現在還早,留點力氣到那個時候。”
傾奇者捂住了額頭,點了點頭,悲傷慢慢緩解。
天色烏黑一片,已經看不出來這是傍晚還是深夜,五個人一邊走回家,一邊閑聊。
丹羽:“過年想好要做什麼了嗎?”
被大家圍繞着的傾奇者恢複了往日開朗的樣子,他左手挽着丹羽,右手挽着宮崎,挂着大大的笑容:“打歌牌!煮紅豆年糕湯!還要和桃桃他們一起玩!你那個時候和我說的!”
“但你們不想玩堆雪人和打雪仗嗎?”
傾奇者歪了歪頭,眼神帶着疑惑,這是份陌生的定義。而長正擔憂丹羽給出的答案會極度不正經,立馬搶答道:“雪是白色的看起來像是花,如果用手碰到就會立馬融化。它會和雨一樣,從空中落下來。”
傾奇者好奇地問到:“雨是雲過于悲傷而流下的眼淚,那雪是?”
長正大腦亂成了一團麻線,他用無奈地看向丹羽,對方對他吐了吐舌頭,别問,問就是好玩。
丹羽忽悠道:“雪其實是雲的頭發,雲在天上抖了一抖,它就掉了下來。”
長正沒睡好的腦袋更疼了,他盯着傾奇者全然相信丹羽的眼神頭發狂掉。
假如小孩把這件事情告訴其他人...小孩會被...
長正的眼神中浮現了憐憫,他瘋狂地來回拉扯宮崎的袖子,讓他别在一旁冷臉憋笑無所作為。接收到這個信息的宮崎緩了下後,插手道:“雲是不會哭的,所以雨并不是他的眼淚,同理,雲沒有頭發。”
傾奇者:“你是怎麼知道它不會哭的?而且雲明明白色的一團,為什麼你能看出來它沒有頭發?”
宮崎語塞,長正瞥了一眼這麼沒用的對方,再次修訂小孩的想法,“丹羽大人是一個廢人,你不能和他什麼都學。”
他指了指旁邊的樹:“雲就和這樹一樣,你看樹會哭嗎?樹會有頭發嗎?”
傾奇者反駁道:“樹是沒有哭,但是樹有頭發它會落葉子。所以按照長正大人的說法,不能說明雲不會哭!”
日常憨笑的桂木旁觀他的上司萬分努力的作戰,而屢次三番地糾正被洗腦的傾奇者卻毫無作用。
長正就這雲,雨,雪這個問題從山頂讨論到了山腰。小孩新奇的思路讓他對付不了。他做了以前的他根本想不到的事情,以下犯上。往丹羽的背來了一拳頭,嗯,做多了也就習慣了,甚至還想來一拳。
丹羽知道此人是到極限了,他終于插手開啟了裝嚴肅模式:“你有什麼理由能證明雨是雲的眼淚嗎,有什麼理由能證明雲是有頭發的嗎?”
傾奇者隐隐約約明白了些什麼:“但是,丹羽大人,你就是這麼和我說的啊!”
“那我做的事情一定會是正确的嗎?說的一定就是對的嗎?”
傾奇者搖了搖頭,他對于他被騙很多次還是有充分的認知,隻是每一次他都不想承認又被騙了。
丹羽:“沒有證據之前,大家都隻是在猜想。”
“所以,我們就算再怎麼讨論雨和雪的由來,都得不到一個答案。但是,你堅持的理由應該由你自己提供的,而不是來自于我的三言兩語。”
面對如此花言巧語傾奇者是有進步的,之前他還會内疚,但是滴水穿石...:“所以,你是在騙我?”
丹羽借機敲了敲傾奇者的頭嚴肅臉便破了功。随後,他迅速地逃跑,不一會遠處傳來了一聲:“欸?暴露了?”
傾奇者被惹到炸毛,追了上去。他決定,這次一定要和小虎一樣給丹羽來一個鐵頭沖擊!
宮崎歎了口氣,和長正打了個招呼後,便不得不跟過去。
長正在一旁默默觀看,感歎這麼死不要臉的操作他這輩子都學不會。桂木則在一旁提醒着冬天的風太大了,是時候回去了。
他們慢慢地返程,沒走幾步,雪就飄了下來了。
這雪的降臨,像是帶走了熱鬧,帶走了聲音,帶走了一切。這無聲的世界,讓他們倆的腳步聲都變得如此輕微。
随着到來的信,踏鞴砂在今晚迎來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無可奈何地被揭開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