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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新的一年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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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正謝過了大家,沒想到自己明明平時不苟言笑,死闆總按照規矩辦事,不如丹羽一樣親和也不和他們相處,他們依舊如此熱心地對待他。

此時泛起的感情,是在稻妻城從未體驗過的。他本是一個常見的,在戰亂時被遺棄的孤兒,與别的孩子不同的是他有幸被禦輿千代收養。那段時光是他最幸福的時光,能活着,能吃飽飯,能撒嬌,能任性,能惡作劇...

但日子終結于他的母親向雷神拔刀的那天,他得到的一切,僅在一夜之間,破碎得灰飛煙滅,不見蹤影。

整個稻妻上層排斥他們一族,平時獻媚的,讨好的,阿谀的都落井下石。在那天,他的朋友讓他再也别找上門,他的兄長默默隐居于一小村莊,他的母親消失不見...

陪伴他的人,隻剩下他撿到的,和他一樣的孩子,桂木。

長正想回到以前,頑固地覺得隻要鍛造出最好的刀就能洗清禦輿家的恥辱,一切都會恢複原樣。他的母親,他的哥哥,他的日常都會回來。所以,他被排擠到了這裡,又是他選擇了這裡。

看到長正的桂木笑着揮手跑了過去,身邊村民的聲音過于嘈雜,他附在長正耳邊說:“在下和侍衛們說這件事情時被其他村民聽到,攔都攔不住非要來幫忙,大家都知道,長正大人很累。”

長正抓緊了桂木的袖子,眼眶微紅,顫抖地說出他從來不會說的話:“都...都是丹羽,如果丹羽多做點事,我,我就不會這麼忙了。”

桂木理了理長正因為急忙而沒戴好的帽子:“對,都是丹羽大人的錯。”

從小和長正一起長大的他,當然知道就算丹羽做了長正依舊會再檢查一遍,重寫,修改,核對,考慮着是否有着陷阱,耗費着更多的心血。如履薄冰的那段時光,把長正變成了一個隻是勤奮,謹慎,剛正不阿又循規蹈矩的人。

傾奇者看到桂木和長正落在了後面想要去找他們,丹羽一隻手拽住了傾奇者的領子讓他别去搗亂,并把手中的燈籠遞給了他,憑空捏造出了一個任務。

孩子爽快答應,在前面提着燈籠開路,丹羽和宮崎推着車跟在了他的後面。這燭火将他和丹羽,宮崎分開了,他在光下,而他們在黑暗中。

在山腰到山腳這段不長不短的路中,不知道是誰起了個頭大家便一起唱着山歌,用着這個方式慶祝這即将到來的新年和越來越好的日子。

傾奇者也搖頭晃腦哼着他不知道的曲調,時不時轉一下圈圈,跟着歌聲擺動。丹羽一邊吃力地推着車,一邊還要讓他不要這麼做,既怕他在雪路上摔倒又怕蠟燭把竹子燒了。

在這個夜晚,燈籠取代了星星,熱鬧取代了寂靜,被雪覆蓋的山,此時看起來如此溫暖。

等到了山下,山腳的村民們早就在老地方聚集了,桂木覺得是時候了便上去開始敲鐘。

長正他們熱好酒開始分發;丹羽吊兒郎當地逗着傾奇者讓他也來喝一口,宮崎看不下去抓住了上司的手,把熱水遞給了傾奇者。

踏鞴砂的所有人,一起等着這個鐘敲完108次,等着這個鐘帶走他們所有的煩惱。

當在最後一下的時候,桂木一邊示意侍衛們準備開始放煙花和鞭炮,一邊在台上大聲宣布:“大家,我們馬上就要迎來新年了,準備好了嗎?”

“三——!二——!一——!新年快樂!!!”

“咚——!”最後一次鐘聲和煙花鞭炮的聲音混在了一起,新的一年正式開啟。

村民們互相祝賀道:“新年快樂!”

人聲鼎沸,覆蓋了其他所有的聲音。

桂木從台下下來後,長正遞給了他一杯熱酒,他們五人一起注視着這個在踏鞴砂罕見的煙花。

結束後,村民們自發開始收拾場地。

“我也來幫忙!”傾奇者看到滿地的廢紙屑提議道。

丹羽拽住了傾奇者的領子,将手持煙花遞給了對方:“小孩子就應該做小孩子該做的事情,這是屬于大人的事情。去玩吧。”

傾奇者了接過來,疑惑道:“那什麼時候我才會變成大人呢?”

丹羽笑得極度燦爛:“世界和自己眼中不一樣的時候吧,再也無法當小孩的時候。”破碎不堪的時候。所以他們四人才會做出這麼麻煩的事情,寶藏,地圖,解密,将失去的一切,都讓現在孩子們擁有。

傾奇者看到丹羽往日一般的笑容卻覺得對方處于極寒,擔心地搭上對方的手,卻被對方揉了揉腦袋支開。

孩子們揮舞着煙花,假裝自己是螢火蟲,會發光,在沙灘上亂跑。歡鬧着,追逐着,互相吹氣,想要熄滅對方的煙花。村民們不自覺地留下了眼淚。他們互相打趣,說着一大把年紀還這樣,說着日子越過越有盼頭,說着...

漸漸地,這個新年慶典結束了。

村民們往各自的家裡走去,傾奇者在他們要分開的時候十分不舍,他看向了長正,帶着撒嬌的語氣:“長正大人,家裡的紅豆年糕湯你還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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