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國崩和流浪者來到了深淵入口,身後跟着疲憊不堪士兵們。他們看到在新衣服下人偶完全暴露的球形關節後,隻能帶上後悔與抽痛前進。
深淵和至冬被分割成兩個極端,在交界線處,一面黑得吞噬一切,陰森潮濕,飛禽走獸;一面白茫茫被雪覆蓋,分外刺眼,毫無生機。
他們邁進黑暗,天色昏沉地勢往下,越往深處樹木越加枯萎并出現一些弱小的怪物。
國崩沒有理會身後越來越竭力的人類,跟不下去舍棄便好。
“這個地方看不到光,喜歡。”流浪者指了指附近挖地的怪物。
國崩點了點頭,再也不會出現發光的地平線分散他們,解答道:“丘丘人。”
“yayaika!”丘丘人聽到動靜拿着木棍沖了上來,在一擊電擊下瞬間倒地。
流浪者低頭看見地面的木棍便拾起并揮舞它,朝各個方向發射技能:“哈!”而什麼動靜都沒有他便扭頭看向國崩,那雙眼表達的想法不言而喻。
“無聊。”國崩嫌棄道。
“但比單單走路有趣。”流浪者向對視的他眨了眨明眸,笑道。随後成功地用木棍指向擊穿了飄落的樹葉。
在國崩的配合下,他打發時間的項目越來越精彩,雷光透過各種各樣的東西,成團的黑煙,遠處擋路的怪物,奇形怪狀的植物...流浪者接住了剛剛打落的果實明示道:“你說好的,要做飯給我吃。”
國崩盯着果子,懷疑漆黑又便滿疙瘩的東西到底能不能吃,他看了一眼附近,空曠有河有水,命令道:“原地休息。”
士兵們松了一口氣,癱在地上的下一秒掙紮地起身布置營地。
國崩眼神示意流浪者繼續揮舞木棍,分心清掃附近的怪物,留心深淵的動植物。随後,不得已摘下難得看得出原型,在深淵侵蝕下變種後長出扭曲笑臉的甜甜花。他提起剛剛擊穿的背上長了腿的兔子,歎了口氣:“回去吧。”
流浪者戳了戳還在抽搐的兔子,疑惑道:“它背上長腿是為什麼?”
“喜歡看着天空跑。”國崩神色不變,忽悠着。
兔子的身體分明是在上下颠倒,腿長在背上,耳朵長在尾部,離奇又詭異。
當回到暫住地時,國崩看到了簡陋的竈台上擺放好了各種廚具和調味品後,終于覺得人類有了一絲作用倒是可以留着。
流浪者盯着國崩處理着兔子,用各種調料熬制了一鍋充滿色香俱全的湯。他接過對方遞來的碗,喝了一口,神情難繃,試圖安慰:“嗯...挺好喝的。”
國崩看到他眼神遊離,擡起他的下巴,掃了一圈對方口腔,松口後:“難吃就直說。”
“那?再接再厲?”流浪者一臉看破了他的弱點,自信地眨了眨眼,“下次我來!”
國崩不屑一笑,就這個地方的食材根本無力回天。
用餘光盯着他們的士兵一瞬間發愣,手中的碗叉滑落又急忙接了回來,不敢發出異響。他們機械地進食,腦海的畫面停止于,柴火的光照下,長得一樣的人偶,親吻着。
國崩揮手随意招來了個下屬,指着地圖的某處吩咐道:“這個地方建立補給站。”
“是!大人!”下屬急忙實施,準備禀告過程後上司已然不見。
他們甩掉了拖後腿的人類,接着繪制地圖,分析未知生物的弱點,如實地記錄在文件上,完成女皇下達的命令。
在不見天日的深淵中,人偶無法感知時間的流逝,隻是知道脆弱的人類受不了深淵的侵蝕,多次更替,以及建立的越來越多的補給站。
流浪者坐在樹上,晃動雙腿盯着遠處的國崩。自從來到這個沒有一絲氣息,純粹又窒息的黑暗地區後,國崩總是将他放置在安全的地方獨自和巨型生物作戰,嗯...或許那些并不是生物。
他們感受不到這個地方,具有生命。
國崩盯着眼前發着冷光,以金屬作為身軀,全身遍布眼珠,比他高三倍有餘的蜘蛛。本應該在肚子上白道的花紋長在了背部,變異出的觸角四處揮舞,樹木被輕易砍倒,灰煙四起,帶來震耳的轟隆聲。
而這份危機隻讓他笑得更加瘋狂。
國崩越發确認,深淵在颠倒着外面的世界,被颠倒後的生物,在這份詛咒下失去生命的特性。
“唔!”他用雙手擋住了比他手臂還粗的觸角,感受被身軀侵蝕又快速恢複,圍繞着地形想以極快的速度打亂對方的視覺,避免被啃咬。
而它過多的眼睛讓觸角的精确無誤地揮舞,八個節肢跑動的速度也并不慢。
國崩助跑後一躍跳到了樹上,迅速踹向怪物,他單膝下跪用手接觸它的腦袋,最大程度釋放雷元素力,卻被那怪物身上的金屬沿着地面引走。
“啧,麻煩。”他一邊躲避着襲來的觸角,在怪物瘋狂的晃動下維持平衡,一邊思考着另一個方法。
黑暗中帶着波動的水紋吸引起了國崩的注意力,他跳下去後以石頭攻擊怪物遍布全身的眼睛,激怒對方并将其引向那個河流。
當它被水覆蓋時,他抓住了砍向他的觸角,帶着從天而降的雷惡意地勾起嘴角:“死吧!”
借着無孔不入的水,巨型蜘蛛全身被電圍繞,遍布全身的眼睛都被擊穿,無力的垂死掙紮過後。
“咚!”一聲巨響下濺起幾米水花,它轟然倒塌。
國崩踩着怪物跳到岸上,拍了下手後無視破爛的衣服和全身還沒停止腐蝕的傷口,返程去找流浪者。
“下來。”他張開手臂。
流浪者跳到國崩懷裡,慣例地拿出工具給對方去除殘留的污染:“這片地區處理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