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者盯着這行字,肯定了先前的猜測。如此相似的外貌以及四處尋找哥哥的傳聞,她果然是他的妹妹。
那個往日溫潤的王子此時看起來相當的生氣,嗯...藏在地底的深淵魔物彙報了剛剛他妹妹那魯莽地再三踏入危險的舉動又盲目親信他人的态度?算了,無所謂。倒是深淵教團的王子親口許下的承諾有幾分價值。
流浪者手握白色闆子将意識輸入,同意道:下一次碰面時。
白色闆子:不會讓你久等。
他将它放回口袋,撩起在晨風吹拂下胡亂拍打他面頰的長發,而紮頭發的姿勢揮空,手腕中并沒有發圈。
...是的,他向來不需要做這種事情,是應該沒有發圈。
流浪者雙手無力下墜,神情落寞,國崩看到他留下的信了嗎?猜到他想去哪個地方了嗎?
對方做什麼都半吊子的樣子事到如今也算是習慣了,但既沒有任何備選方案還以為區區幾個士兵就能控制得住他,甚至在他身上沒有安置定位的東西,過分了點吧。
流浪者盯着初升的太陽眼神狠厲,如果是他來做這件事對方絕無可能走出至冬的邊界,絕無。他心不在焉地往自以為正确的方向過了一條河,沿着路繞着山繼續前往蒙德。
片刻後,流浪者愣在了四面環山似曾相識的三岔路口,往後望去縮成點的璃月港,清楚地知道自己從昨晚到太陽高升的現在,一點都沒走出去。
“...這個地方有問題吧?”他向前走了幾步,站在小丘上眺望遠方反思過往的舉動,國崩摟着他看資料的時候,就不應該覺得太無聊而睡着。
此時,身後傳來輕微的求救聲打斷了他不再沿途反而爬山直徑東走的想法。
流浪者食指閃過紅光,頃刻間盜寶團全部倒地,他們掙紮地往後方看去,發現身穿一身黑色,被裝飾着簾子的巨型帽子籠罩的長發少年走了過來。
“你...你...”盜寶團捂住胸口,指着流浪者難以喘氣,這麼明顯的特征就是昨天半夜害得他兄弟叫他一起告老還鄉的臭小鬼!
溫暖地笑着的流浪者折斷了對方指向他的食指,伴随着此人的痛呼中他親切地詢問癱在地上的商人:“哪裡受傷了嗎?”
“沒,沒,就是有點腿軟。”商人揮了揮手,掙紮地爬起來卻再次癱下。
流浪者将他扶起,瞥了一眼趴在地面試圖逃跑的盜寶團:“有繩子嗎?”
商人點了點頭,招呼着身邊一樣軟腿在地的護衛們一起把盜寶團捆了起來。他雙手握住了流浪者的手:“謝謝,謝謝!如果不是小兄弟你經過的話,我們這次的貨物全打水漂了!”
流浪者不留痕迹地撇開了對方的手,語氣真摯:“千岩軍也在附近會沒事的。”
“哎,等他們趕到的時候盜寶團說不定都搶完逃走了。”商人直接從推車上搬了一箱貨物遞給流浪者,“小兄弟接着,蒙德特别有名的蒲公英酒,來嘗嘗。”
流浪者再三拒絕而對方執意要送,他拆開了箱子拿出了一瓶:“夠了。”
“那要不這個也帶走,行走山間怎麼能不帶食物呢?”商人将各種調味品和食材一股腦塞進了流浪者懷裡。
流浪者注視着懷裡的東西腦袋泛疼,旁邊商人還在反複勸說以及接着想往他身上疊加東西。他将它們放于推車上,抓住了商人的手腕,選了幾樣打發過于熱心的對方:“真的夠了。”
“那行吧。”商人一臉失望,将謝禮用布包裝的時候又偷偷摸摸加了幾件。
流浪者慣例的假笑,揚起的嘴角都平了幾度。他拿這一堆能有什麼用?随後放棄了掙紮,總比抱着個酒箱和國崩會面要好:“謝謝。你知道要怎麼去往蒙德嗎?”
“不用不用,是我們該謝你。”商人揮了揮手,接着說,“如果要去到蒙德需要穿過璃月港從另外一條路走。”
流浪者終于知道了自己到底為什麼怎麼都沒能走出去的原因了,不想經過璃月暴露自己的行蹤以至在這裡繞圈,他詢問道:“還有其他路嗎?”
“有倒是有,但不是很好走。”商人指了指身後的路,“走到兩座同時向外凸的山時,改個方向往東北走爬過小丘,看到另一條路後沿着直走就能到達蒙德。”
流浪者再次道謝,以一種難言之隐的态度打消了商人後續各種好奇的詢問,提醒對方将盜寶團交給千岩軍關起來後,便告别離開。他提着除了是麻煩以外再也沒有其他含義的東西在中午烈陽下踱步,而耳邊傳來難以忽視嘶嘶沙沙的聲響。
他往後一瞧對方就迅速帶上了眼罩,仿佛這般他就認不出來。
流浪者确定了一件事,那人的妹妹腦子真的有問題,接着身後傳來了派蒙欲蓋彌彰的聲音:“我們隻是去找歸終機!想用它的望遠功能找到通往群玉閣的路!”
他加快腳步無視她們,之前提到的下一次碰面可不是現在,在沒有和國崩重逢前他乏力且無心于做任何事情。
而流浪者一加快腳步對方也加快,一慢下來對方也慢下來。此時,他終于意識到了自己被那個王子算計了,‘别下死手’和‘不會讓你久等’完美地預測了現在的情況。
他真的想把這兩個遇到一點好奇的事情,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窮追不舍的東西解決掉。
流浪者黑着臉,報複的念頭已經準備好了。
旅行者和派蒙繼續在光天化日之下,沒有任何遮蔽物的路上以非常奇怪的舉動跟着,翻跟鬥,蹲着走。接着,這兩個行動詭異的家夥突然跑了起來,闖進了群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