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過就是個玻璃擺件。”
流浪者一臉不信地回頭而下一刻腦袋被擺正,在對方用梳子打理他的長發中小聲嘟囔道:“嘴硬。”
不知是批判流浪者的不機靈,還是該自省讓對方如此看輕自己的國崩,無奈點出:“那個時候我們說好了,我獲得神之心後就和你逛遍這片大陸。”
“你根本不喜歡愚人衆吧。”
流浪者微微張唇後閉合,是的,他不喜歡。比起手上這股錯覺般殘留至今鮮血的鐵鏽味,他更讨厭的是威逼着國崩加入,日夜讓其奔波的組織。
依舊被對方擦着的頭發的流浪者隻好雙手互相十指相扣代替環抱,緩緩道:“舉足輕重的地位,觸手可得的财富,任意差遣的人類...不是不可以繼續待下去。”
“反正那個坎瑞亞人一定不會拒絕造神,先交了再從他手中拿到神之心參加實驗就好。”
“不必。”國崩毫不猶豫地否定了流浪者試圖遷就他的想法。
“哦?那你準備怎麼養我,先前在新月軒那頓可吃了一百萬摩拉不止。”流浪者話鋒一轉繼續道,“不會還居無定所讓我天天跟着你淋雨吧?”
“所以,不如各取所需下順便摻和颠覆神權,改寫天理。”
該任性的時候不任性,該乖巧的時候不乖巧,國崩放下了手中的毛巾将流浪者抱入懷中,對這個人偶實在沒轍。
他将下巴搭在了對方的頸窩處,雖心動于那場狂歡的盛宴但閉眼思考了一番後準備再度拒絕,而人偶先他一步說道:“先把欠我們的幾百年休假一次性請完。”
接着,轉身後面對面盤坐的對方,其笑容中寫滿了小小的報複。
國崩撫摸着流浪者的面頰順着往下時,對方将神之心擺放在了他面前,好奇地望向他:“那你是為什麼非要得到這種東西?”
“将得不到的東西以為是想得到的。”國崩将流浪者的手放在了他空缺了心髒的位置,“得到後才發現它是路邊的石頭,微乎其微,而渴望的東西早已擁有。”
這顆心髒太大了,會跑會跳會離開。國崩望着喜悅地将他的手放在自己心髒上說着‘我也是’的人偶,雙眸一沉,還會騙他。
想到流浪者隐瞞的事情後稍稍升起幾絲不爽的國崩卻被對方的笑容影響,嘴角輕微上揚。
雙方靜默地對視,目光内隻有對方直至流浪者打斷,他撿起被丢在床上的神之心,調侃國崩的無用功:“弄都弄來了不用可惜了,要不帶上去試試?”
國崩無語地瞥了流浪者一眼,指了指床單:“好好想想你說了什麼,我們現在會流血。”
“嗯...羅莎琳似乎随意就拿出來了?那...”流浪者将神之心靠近自己的一刻仿佛被吸入般瞬間消失不見,他詫異道,“這麼簡單?”
與此同時,國崩瞬間握緊了流浪者的雙肩,難以掩飾着急:“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不要把什麼鬼東西都往裡塞,快弄出來!”
流浪者擺了擺手,笑着安撫對方:“你要打不過我了。”
看流浪者還有打趣的狀态,國崩松了口氣也明悟了對方根本不知道怎麼取出來,雙手扯了扯流浪者的臉頰:“就憑你這些能被奪走的力量,不可能。”
流浪者瞥了過去,給一個‘非要參加造神實驗的人也好意思說’的眼神。
國崩微微挑眉,毫不心虛。他與其是在追求神之力,不如說是在追求‘成為能夠承擔得住神之力的容器’,畢竟不屬于自己的力量,它能降臨也能消失。
而對方依舊一臉鄙夷,國崩突然嘴角上揚,将其擁入懷中。
他可以輕而易舉地猜到自己本應踏上的道路。捏造嚣張的外殼,敏感又脆弱地追逐着虛幻的光景,卻會瞬間破碎堕入深淵,掙紮地爬起,又再次跌落...循環反複。
他的降臨絕不是神明的惡意,而是萬中無一的奇迹。
國崩指尖輕柔穿過流浪者的長發,若有若無地思索着,嘴角越來越上揚。
對方慢悠悠的輕撫與傳來的絲絲清澀苦味,流浪者含笑着緩緩閉目,頭靠到了頸窩處,手也環上了國崩的腰。
驟然,他眉頭一皺,電光火石間,支離破碎的畫面一齊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