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決定做出,流浪者無辜淺笑了下。下一秒,他毫不猶豫地将新買的東西挂向國崩的脖子:“這可是由你負責。”
“我麼,牽着你的手已經夠累了。”他惡劣地搖了搖雙方十指相扣的手,而對方一副縱容的笑容,耍詐地用風元素,将所有的東西飄在空中。
流浪者輕笑一聲,看向完全降下來的夜幕,雙眸微眯:“今晚最高點的月亮要是圓一點就好了,碩大的,皎白的,高高懸在空中。”
國崩猛然攥住了流浪者衣角,妨礙對方即将分道走往森林,流露懇求:“...我可以反悔嗎?”
二次闖入世界樹後,比日日往後推移的沉睡更恐怖的是,對方的昏迷時間已經不規律了,或早或晚,一睡不醒。
“雖然我們那時還沒誕生,不能回到坎瑞亞大戰救下那個神明的姐姐,但是退而求其次的辦法也不是沒有!”
“比起現在全依賴于你身體狀态的計劃,不如——”
有時連腳都站不穩的人偶毫不猶豫地拍開了他的手。
白衣少年挑釁地挑了挑眉,轉身離去,落下四個字。
“算我讓她。”
對着身後,揮手告别。
半響,突兀的一聲輕笑。
黑色身影漫步邁向稻妻城,将由他負責的‘稻妻特産’,一一砸暈雙方各自身後跟上的暗衛。
...
藍紫色霧氣迷茫的幽靜森林,漸漸懸起的月光給小路灑下薄弱的光亮。
女巫身影若隐若現地從此浮出,翹起的蘭花指掩下嘴邊笑意。
“哎呀~好生粗暴無禮的邀請,我不來獨自來‘鎮守之森’,又是放火,又是劫持,聽起來可真吓人。”
像狐狸一樣眯眼微笑,她氣若幽蘭地一個個字地吐出,“結果邀請的人,非但帶上這種面具不以真面目見客,還在這——”
“打哈欠。”
...
“退!往後退!”
“這麼晚了硬闖天守閣,你要幹什麼?!”
幾十個侍衛眨眼用槍尖圍剿了,突然闖入的詭異黑衣少年。
“砰——!”,下一瞬,人群猛地被一起震飛,直出視野之外。
“嗯...?大概是,因為無聊,所以禦前挑戰?”他聲音溫柔地回複着早已不在現場的人,持着雷刃的手輕輕劃過面前這座直沖雲霄,屹立在此間的天守閣。
崩塌震耳欲聾。廢墟殘骸紛紛滾落,大地劇烈晃動,如撕裂一般,頂樓瞬間一分為二轟然塌陷,走到邊緣的紫色麻花辮女人,高高在上地往地面俯瞰。
黑衣少年仰頭善意地笑着遙望對視,親切招手。
“晚上好。”
...
遙隔萬裡的崩塌聲傳入月光下瘴氣的此地,坐在巨石上的流浪者慵懶地把玩着手中樹葉,另一隻手無所事事地撐着臉頰。
他漫不經心地安撫神情緊繃的巫女:“不用這麼緊張,我們沒有興趣讓脆弱的生物卷入這場戰争。”
“就如先前所說,這不過是個交易。”
八重神子輕笑了一聲,眸底冷光閃過:“嗯?倒是有趣,第一次見到這種上門态度,能被稱之為合作交易。”
“哦?我們禮數不早已盡了周全,看來你的下屬還沒有把我們的上門禮交給你。”流浪者神色無辜詫異,尾音惡劣輕佻。
“若是打暈他們的這份上門禮。”八重神子閉目後睜開,嘴角下壓,冷戾對視,“恕我們全盤退回。”
“哈,不提饒他們一命的人情?”流浪者莞爾一笑,輕盈地從巨石上跳下來,轉瞬,冷漠無情地命令,“你沒有拒絕的權力。”
“傲慢。”
“是賞賜。”
...
黑色身影如同雨中漫步,惬意地在降下的雷光中,輕盈轉圈,行走。
‘啪’地一聲,拇指與食指打出清脆的響指。
電光火石間,空氣渾濁,整個偌大的稻妻城龍卷風四起,席卷城内所有子民與擁有生命的一切,帶着他們天際遠航。
冷光猙獰的機甲,比天守閣還高地從空中墜落,國崩熟視無睹餘光邊緣降下的紫色身影。
他淡然擡起腳,踏上正機之甲的手。
“你的一心淨土——”
他漠然回首,眼底映滿鋪天蓋地雷光滋啦的一刀,與驚濤駭浪般席卷的黑紫色時空裂縫,從唇縫吐出。
“我否定。”
畫面如鏡片,一瞬支零破碎。
耳畔仿佛能聽到遠方森林裡雷火的超載聲,零落樹葉下開戰的兩方。
“狂妄自大的小鬼!”
“油腔滑調的狐狸!”
【在這火與雷交鋒的花光間,刀劍碰撞叮铛锵锵的冷光間,賜予這個國度新的寓言故事吧】
很久很久以前,邪惡的夢魇向稻妻襲來。
仁愛的神明,直視着避無可避的天災與人禍,歎息于世人的苦難,挾威權之鳴雷,于皎白的圓月下。
背離了,亘古不變的——
“永恒”
這一刻,塵世間最為殊勝尊貴之身,才為誕生。
人們從此過上了幸福快樂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