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鐘橋夢到了好多關于原主的事。
記憶的起點是高考後的暑假,原主突然删除了所有的聯系方式,打算踏入新的人生。在大學的四年裡,她過的很快樂,是朋友團寵的小公主,是追求者愛而不得的校園女神,但她并不滿足這些,她的目标始終堅定,那就是跨越階級嫁入豪門。
在光榮校友的資料中她看到了機會,她花大量的時間尋找跟傅琰宸接近的機會,最終在恩師的壽宴上才得償所願。
畫面一閃,又到了原主出演蓮花傳的時候,她和應輝暗送秋波,甚至動了離婚的念頭。
典型的想花傅琰宸的錢,包小白臉。
這種背德感将鐘橋從夢裡驚醒,她大喘了一口氣,額頭上全是冷汗。
書裡沒提過這些細節,她先前隻以為原主是婚後出軌,沒想到背後還有這麼大的陰謀圈套。
她突然能理解傅琰宸,被人騙錢騙感情,唯一的兒子還意外身亡,這換誰,誰不黑化?
看着身旁安睡中的男人,心弦被突然觸動了一下。
說不清道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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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前一天是陳碧華的生日,她包了個酒店宴請賓客。
但不巧,這天鐘橋行程很滿,白天有一場品牌方的商業活動,晚上還要去中秋晚宴,這都是當時簽進代言合同的,哪怕她在休假,也推辭不了。
時間上有沖突,便隻在微信上表達了下心意,發了個六千的轉賬過去。
沒有對比前,陳碧華還對這個心意頗為滿意,但見到丁檸樂給她送的包後,就覺得她這個大兒媳太摳了。
不是說明星挺賺錢的嗎,怎麼隻給這麼點錢?
埋怨過後,她看向丁檸樂,覺得這孩子越看越喜歡,簡直比鐘橋好一萬倍。
丁檸樂笑挽着陳碧華的胳膊,“阿姨,橋橋沒來嗎?”
陳碧華笑道,“叫什麼阿姨?該叫媽了。”
“她啊。”提起鐘橋,眼裡的笑意也冷淡了下來,“說是忙,沒空過來。”
“媽。”丁檸樂也沒推辭,順着就改了稱呼,“您也别多想,橋橋最近真的挺忙的,她前段時間很火,應該會有不少活動都找她。”
“前段時間”陳碧華注意到這個用詞,問,“她又幹什麼了?”
丁檸樂不肯說,隻遮遮掩掩地透露了一點,“上了熱搜,但也沒什麼特别的,可能隻是公司買的推廣。”
陳碧華不信,尋了個空隙去問楚芊。
楚芊又添油加醋地說了一些,聽到這些荒唐事,陳碧華眯了眯眼,“好啊,她!”
傅琰宸抽出半天的時間,趕來酒店,剛跟長輩寒暄完,就被陳碧華拉去側廳。
聽完陳碧華的話,他閃過一絲無奈,陳碧華平時不刷微博,不知道又是誰在她面前多嘴了。
本來懶得解釋,但這跟鐘橋有關,他還是耐着性子說,“就是正常追星,沒别的事。”
“我還聽說她天天不着家,有哪家的媳婦是這樣啊。”陳碧華眼珠一轉,說,“琰宸,媽沒别的意思,就是擔心你過的不好。”
傅琰宸心裡劃過一個念頭,試探道,“過的不好又能怎樣?”
“誰離了誰不能過啊,過的不順咱就換個媳婦,後邊要是想生娃又嫌麻煩,我可以給你們帶。”
她這段時間才反應過來,以後大兒子的那些家産都是傅嘉文的,當初眼皮子淺,沒親自帶傅嘉文,現在拍大腿後悔都沒用了。
但如果,大兒子能娶了楚芊,一切又不一樣了。
這個外甥女聽話,跟她感情也好,隻要把這兩人湊在一塊,她以後的日子不會差。
陳碧華心頭一喜。
傅琰宸:“媽,我今年也三十了,又是二婚,哪這麼容易找老婆?再說,我也很挑,不是什麼人都可以。”
以為大兒子松了口,陳碧華笑得跟朵花似的,“我覺得楚芊這孩子就不錯,長得漂亮學曆也高,還會帶小孩。”
本來隻是懷疑,現在基本他确定了楚芊來家裡的目的不純,傅琰宸極淡地笑了下,“我說了,我不是什麼人都可以。”
聽到冷冷淡淡的一聲笑,陳碧華眼皮一跳,剛想找補語,又聽到他說,“如果鐘橋都不可以,您又從哪覺得楚芊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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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側廳出去的時候,陳碧華徹底笑不出來了。
楚芊來問她,她也什麼都沒說。
這個兒子真是越來越琢磨不透了,嘴裡一聲“媽”一聲“您”的,不知道的以為多孝順敬重,其實都試探她。
她也是後邊才察覺出來的,但那時候已經晚了。
她記得他當時那個眼神,乍一眼看漫不經心,再仔細看,又變得冰冷銳利。
她歎了口氣,恐怕這兩口子是很難拆散了。
但一想到她要認定鐘橋是她一輩子的兒媳,又心裡憋屈。
别的兒媳給婆婆買豪宅買珠寶,鐘橋倒好,家宴是不來的,她生日隻是轉賬應付下的,眼裡還有沒有她這個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