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會,雪梨就見到了熟臉的梅蘭,心裡有了絲親切的感覺,但這感覺沒持續多久,就讓雪梨恢複了往常。
一盆燒得煙氣缭繞的炭火被放在雪梨身前,梅蘭冷聲說道:“跨過火盆,去去晦氣。”
雪梨心裡沒覺得這三天是晦氣,但還是照做了。
跨過火盆,迎接雪梨的就是柏枝沾水,灑在身上頭上。
“把身上的衣物脫下來,丢掉。”梅蘭耷拉着臉,眼神卻尤為得意。
“在這裡?”雪梨疑惑的問。
“對,這裡,不要把晦氣帶進府裡。”
大庭廣衆這下,饒是雪梨臉皮厚了點,也做不出這種事,剛才那些她都能忍,但這她是不能配合的:“是小姐吩咐的?”
“是夫人吩咐的。”
“既然是夫人吩咐的,自然有夫人的道理,但是夫人大概是忘了,我身為李家的下人,丢的不是我自己的臉,這樣赤身裸體,被什麼人撞見,說了出去,還以為我們李家的下人都是這樣不顧禮義廉恥的。”
夫人才沒空管這樣的事,而是梅蘭想要借機羞辱一下雪梨,聽了雪梨這話也有些害怕,不過她依舊是嘴上不饒人:“你還有禮儀廉恥,我都替你臉紅,你這身子,也不知被多少人嘗過了?”
“你看見了,還是躲在我床下聽了。我看你對這種事情很是上心,你是不是勾搭人,做了見不得人的事。”對比和宋敬浩吵架,雪梨覺得和翠花吵架才是淋漓盡緻,完全不用難過,也不用擔心,怎麼戳人心窩子怎麼說。
“胡說什麼呢?我可是清清白白的一個人,反倒是你消失了三天,在那種地方,才是不幹不淨。”髒水潑自己身上,梅蘭也急了。
“誰知道你清白不清白,你怎麼證明,啊,你說怎麼證明。”雪梨死死咬住這一點,反正兩人都沒證據,就互相诋毀。
“那你怎麼證明你自己,我問你,你怎麼證明!”
“你先誣賴我,那你就先證明,我在證明。”這東西怎麼說,能怎麼證明。
“我敢發誓,你敢嗎?”梅蘭也想不出好的辦法,隻有發誓詛咒。
“你敢我就敢。”雪梨伸出手指,眼睛盯着上方的暗沉的天空,“黃天在上,厚土在下,我雪梨在此立誓,我現在不清白,就讓我天打五雷轟,五馬分屍,七竅流血,不得好死。”
雪梨放下手,看着梅蘭。
聽了雪梨的毒誓,梅蘭心虛的看了看風雲變化的天空,手絞了絞手中的絲帕,又看了被風吹動的火盆嘩的一下燃起熊熊烈火,讓她有些擔憂自己的起誓,會立馬應驗,一幅氣息不穩的語氣道:“誰知道你發的毒誓真還是假的,小朵把火盆擡進房間裡去。”
雪梨看她要走,也沒有追究,天是要下雨的樣,她身上濕透了,風呼呼的吹着,冷得她直打哆嗦,隻想快點回房間去換件衣服。
回到四面漏風冰冷冷的房間,雪梨有些心酸,那三天就像是在天堂,房間很好,食物很好,周圍的人也好,但是她回到了她生活了十幾年的家,在這裡卻感受不到一點溫暖。
“一個陌生人都對我那般的好,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當然我也不對,不,都是他們的錯,是他們先招惹我的。”雪梨也隻是傷感了一下,很快又恢複了心态。
李寶珠一直沒有出現,是雪梨傷感的源頭,但坐以待斃不是雪梨的風格。她想要回到李寶珠的身邊,将來李寶珠嫁給宋敬浩,她做為一個陪嫁的小丫鬟跟着出去,也算是徹底的離開這個讓她心煩的源頭。
收拾好了之後,雪梨前去李寶珠的房間。來到門廊底下,就聽裡面傳來交談的聲音。
“小姐,你穿這個紅色的衣服,在配上這個玉簪,真的美極了。”
“會不會太豔了。”
“不會,小姐正是打扮的年紀,這些鮮豔的顔色才合适,以往那些都太素了,和您不相配。”
雪梨站在門前,輕輕的敲了兩下門。
“誰啊?”問的人是剛才和李寶珠說話的丫鬟。
“小姐,我是雪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