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意會接過金子,手帕捂嘴笑道:“誰來不是來呀?這裡咱敢說出了咱這樓,再沒第二家能比得上咱家派頭。”
一邊話說着,一邊隐晦上下掃眼,前頭人站的遠,光線暗看不清楚,現在站燈前才發現,隻是個随從,衣物光澤都是充滿不可言狀的奢華感。
南錦凜任她打量也不惱。
收回眼的老鸨試探道:“俊爺家的公子怕是大城裡來的吧?”這小厮穿的都比本地許多少爺精貴,主人家肯定來頭不小,說不得還是修士出身。
南錦凜轉珠側目又收回視線,不否認她。
這番做派,老鸨更加肯定她自己心裡頭猜測,不敢怠慢,深怕财神爺跑了。
又再嬉笑道:“哎呦好生高冷的爺,進屋裡來嘛,咱家的姑娘可是一等一的水靈,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話畢,還提裙擺示意親自請進樓内。
南錦凜與她入内,一入廳中,就見大堂繞着舞台擺滿大小茶桌,桌桌客滿,幾乎都在不正經與女子調笑。
燈盞暖黃,台上歌女懷抱琵琶随舞女舞姿附聲,脂粉香揮之不去。
“還不知道俊爺怎麼稱呼呢。”
“在外都稱我為嘉德爺。”
“俊爺這名真大氣,如果不見外,可以喊我杜大娘。”
“這樓都這麼吵?”
“俊爺家的少爺身子精貴,一樓這喧嘩的地肯定不入眼,二樓有廂房,辦事方便。”老鸨放慢腳步和南錦凜并肩,輕斜眼偷摸觀察他神色,“但再往上一層,咱樓就隻備給最尊貴最闊綽的客人。”
“少爺從不缺錢。”南錦凜冷冷打斷她道。
一想到前頭光是引路就給金瓜子打賞的大手筆,送上門的肥鵝老鸨哪裡會放任他飛。
老鸨暗示性道:“玉蘭還在三樓梳妝,嘉德爺逛完無事可以找她說說話,玉蘭花魁可是我最愛的心肝好女兒,一般人我可不給見。”
南錦凜可沒忘方才她在門口說的話,故意道:“前頭不是才見了一個。”
“您說那錢公子啊?”老鸨反應也快,道:“錢公子出手是大,但也隻能和玉蘭說幾句話,多的可沒有。”
南錦凜聽完輕點了頭,見他沒有異議,老鸨懸上的心暫時放下。
和人逛了一圈後,南錦凜沒多的要求,讓老鸨自己忙事離開。
“那俊爺您随意,有事樓裡姑娘随便叫啊。”老鸨捂嘴笑後,如魚得水埋入一樓嘈雜聲中。
“哎呦,劉大公子今兒興緻這麼好!”随她一個聲喊就不見其的蹤影。
南錦凜倚靠扶手欄上,垂眼見樓下那些人醉眼胡言亂語的醜态,撇嘴一臉嫌棄。
餘光見那些來往辦雜事的小厮總是不時拿眼神飄向這邊,南錦凜的手指在木杆上輕彈。
“這大嬸人都走了還找人盯梢。”
南錦凜心中暗道盯也不找個做事謹慎的,旁邊這位蹲着擦扶手的都快把紅漆擦秃噜皮。
受不了這幾人蹩腳掩飾的眼神,南錦凜又不好無故消失在他們眼皮底下,撐開身子按老鸨所說的,上三樓去找她的寶貝玉蘭。
腳踩在樓梯上吱呀響,走到人離開前特意叮囑的屋門前,微垂下頭,那兩位小厮果然也跟着上樓。但走廊無物遮擋,這兩個隻在樓梯口守着。
南錦凜曲手輕敲了門,屋内傳出了聲嬌俏的輕喊。
“誰啊?”
“嘉德爺。”南錦凜想了想,又補充道:“杜大娘說逛累了,可以找玉蘭姑娘聊會天。”
沒幾息,屋門從内打開,一張眼含秋水的嬌臉出現在南錦凜面前。
“您就是嘉德爺啊,好生俊俏啊!”玉蘭花魁說話嬌軟,柔夷搭在門框。
面具遮的隻剩半臉下巴的南錦凜不知她們是從何分辨出他的美醜,嘴角微勾,道:“玉蘭屋子隔音如何?旁人聽不到牆角的吧?”
玉蘭捂嘴嬌笑道:“奴家可是花魁娘子,用的都是最好的,這屋裡的話音可是除了屋裡人,旁的什麼都聽不見。”
“甚好。”
南錦凜将扇骨頂住她滑衣露出的香肩,略用巧勁令人步履後退點入屋内。
輕聲暧昧道:“你好香啊……”
不同于之前那些粗制的低劣脂粉香,花魁這裡明顯待遇更高,如她名字般的玉蘭香氣清幽平淡。
“俊爺您若是常來和奴家聊聊天,奴家可是心甘情願不收一個子。”
門當着兩個小厮的面重重關上。
剛走進門,南錦凜就趁玉蘭轉身之際,一手刀劈砍她脖頸,輕扶住昏迷人拖到床裡,不忘替她蓋上被褥遮掩。
南錦凜眼珠透過門縫隙,見那兩人對視臉後下樓了一個,估摸是去找老鸨彙報情況。
“看你們還跟得上來。”南錦凜從袖中摸出兩錠金子放茶桌上,嘀咕道:“對不住了啊花魁娘子,這就當小爺的賠償了,咱可清白身不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