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離淵無言退至窗頭,拍打半天發現浮毛飄落,接着又打旋重新粘回下頭。
南錦凜餘光瞥了一眼,察覺他動作越發煩躁,最後看人發火兩下剝離外袍,視如污穢丢棄地上。
“轟——”
南錦凜目瞪口呆好半天沒緩過神,受驚站起道:“不,不是,你燒衣服燒做什麼?!”
小爺真金白銀買回來的衣服招你惹你了?!
火焰無情吞食他從私房裡抽出買的衣袍,屋堂都被照得又暖又亮。
“你什麼破毛病!”南錦凜一口老血哽在喉裡吐也不是,咽也不下。
溫離淵将燒完剩的灰掃移窗外,讓夜風吹散,末了還面無表情道:“幹淨了。”
我可去你大爺的!!
南錦凜被氣得血氣上湧,指着人手抖說不出話來。正在此時,床上傳來兩聲狐狸叫。
立馬倚床轉過身,扶着床沿向前探望,“醒了?”
睜開那雙濕漉漉的眼珠,小狐狸委屈的嗚嗚吱吱,看清人,分外失落地抱着它的尾巴縮成一圈。
南錦凜驚訝道:“大兄弟你也咋了?”
“吱吱吱。”
“啊?”
“吱吱吱。”
南錦凜聽半天沒聽懂,“變不成人身了?”
白狐刨花被将臉左右挪蹭,深埋自己抱起尾巴。
“那該咋整?”
狐狸避談的态度讓南錦凜犯愁,作為唯一和江一共處的知情人,是不可能輕易放過他。
溫離淵來到它身旁,大抵是有将功折罪補償的想法在裡面,右手懸停狐狸頂,靈光溢出,繁星點點融入它體内。
他收回手道:“說話。”
想拒絕交談随便糊弄人卻又慫溫離淵的風正一:“……”
“嗚哇啊……啊?”狐狸訝然道:“欸?我能吐人言了?!”
南錦凜借着床闆撐住下巴,笑眯眯道:“是啊,既然能說話了,還不快老實交代?”
好不容易才清醒的風正一,極度想逃離現實。
“嗯?”南錦凜心覺蹊跷,這下更加肯定前頭它是在那胡言亂語,仗着沒人聽懂,随便應付自己。
心虛知自己闖禍的狐狸,看到身旁還在昏迷的江一,又止不住愧疚。
狐狸耳向後塌,爪子摁着踩床單,緊張道:“皆是我的錯,隻因想看你們在外做什麼,擅自跑出結界。”
都說好奇害死貓,太大意了,南錦凜眼皮掀起,挑眉道:“然後呢?”
不抱希望他能多說有用的東西,畢竟狐狸離開在前,江一昏迷在後。
“做事沒考慮後果。”風正一扒拉自己的尾巴毛,不敢與人對視道:“被騙上了鬼的當。”
之後就是聽他娓娓道來整個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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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蛤……呼蛤……”
風正一心髒劇烈跳動,因過分緊張而感到呼吸困難,氣喘至腦海發蒙,魔怔般瘋狂奔跑。
狐狸心中惴惴不安,不斷自我安慰中。
但一邊是備受好友叮咛的囑托,另一邊是尋覓多年的至親,皆令他難以抉擇。
溫道長的護陣堅不可摧,隻是暫時離開應該沒有關系吧?
懷着僥幸的心理,六尾聞到熟悉刻骨的氣息與若有若無的瑞腦香,把顧慮瞬間抛之腦後。
不知過了多久,風正一腦海閃過疑惑。
他這是在做什麼?
随着瑞腦香的加重,風正一逐漸憑本能做事,失去了自主意識。
倉皇離開過戲橋,隻留下殘影經過大街小巷。
月牙,樹影,屋舍,亦真亦假的景象,霧裡看花,一切都如夢幻般難以琢磨,似是而非。
風正一瞳孔猛縮成豎線,犬齒外露,狐狸耳早在飛躍橋頭時随風而動,狐甲輕而易舉劃破青石。
妖性顯露呈攻擊狀态,風正一正趨于人與妖間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