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人照顧不忘因此詫異道:“你從哪裡得來?”
靈舟造價高昂,且驅策其行僅認靈石一物。因其靈便易随身攜帶,靈船廠常年供不應求,可謂是在外富修頂級代步之物。
“幾年前姓陽的給我。”溫離淵簡單施咒幾句,随手一丢,銀舟驟然變大浮于半空,上邊繪着孔雀藍的青塔紋,“能容人的位置不多,便不常用,把它都忘了。”
舟有半人高,往舟首塞入一顆晶瑩靈石後,清風自舟身掃蕩而出,騰騰雲霧憑空覆滿舟底,俨然似座小仙靈船。
聽他說法,南錦凜掃眼而過,舟上僅有三個位置,怪不得先前派不上用場。
“如此正好,我倒能順便歇息整頓下。”
舟遊萬裡晴空,南錦凜居中打坐調息,溫離淵負手穩立在前,烏木一片肅穆中昏昏睡去。
天地沉寂間南錦凜緩緩睜開雙眸,眼瞳深邃灑進銀粉,幕空群星閃爍。
眼睑低垂掃下一片陰影,走神想道雖說是休憩,但隻要閉上眼,從前的事總會曆曆醒目跟前,揮之不去,哪裡是能安生打嗑,着實令人心生煩躁。
“有心事?”
頭頂傳來聲響,男人背對着他,夜黑中看不到人臉,也不知道是如何察覺到他的情緒。
心中泛起嘀咕,暗想難不成一直偷看小爺不成?
重活一遍後,南錦凜開始留意到從前未曾注意過的一些細節,發現男人總是不經意間對他的照顧。
手心翻轉順勢收息,靈氣歸納丹府,長吐悶氣惆怅撐着下巴道:“人皇害我家破人亡,我們與他定是要不死不罷休。”
溫離淵又變作南錦凜的傾聽良友,甩開衣擺落坐于他面前。
坐姿端正有君子之風,完全看不出曾經那般不着調的痞樣。
“我要洗脫家族罪名,也要他死。”南錦凜略恍惚後,目光坦蕩與人對視,“宣聽閣要做的事正中屬意,可他們并非良善之輩,與其合作無異于與虎謀皮。”
“他們把活人煉成邪祟,有違天理,我并不想牽涉無辜百姓。”
溫離淵定定看他良久,聽他膽大包天發言卻不掃興勸阻,反而道:“你現在的疑慮是什麼。”
南錦凜抿緊嘴,他自夜來風雨山上的混戰後,許多記憶就已經變得細碎支離,之所以能完整記起許多細枝末節的事,得益于從暗道拓回的那張紙裡的内容。
拇指抹過戒面,臨行前帶走的那張紙捏在手裡,當初如見天書的字符,現在看來,寫的全是缥缈涳氏十年前的血淚辛密紀事。
溫離淵見狀挑眉,道:“你進去過了。”
南錦凜将紙燃成灰燼揚向天,道:“意外失足跌進去,咱哪裡能想到輝煌的祭司台,最後竟然淪落到一個小小的土洞屋裡。”
密室收藏的畫像,便是南姐年輕時的模樣,待大巫壽終時,這張畫像就會變成供奉遺像。
确保密紙都燒幹淨後,拍了拍手接着道:“怎麼搞老頭子咱暫時沒有頭緒,先來捋一下這段日子發生的事吧。”
他腦袋充滿銜接不上的斷片,陸續閃過的人事物,現下急需有人和他重新理清思路。
溫離淵取出那隻小金靈鶴,南錦凜下意識擡手擋臉,畢竟沒少挨它一兜子。
這回紙鶴得了顆靈石,沒空顧及他,捧着賄賂樂颠颠去前頭掌控靈舟方位。
“靈獸都開始見錢眼開了?!”南錦凜震驚之餘啧啧搖頭,故作強調道:“見錢眼開了,見錢眼開了唷。”
紙鶴頓時折回頭,溫離淵淡聲道:“小心又惹到它。”
和靈獸沒有道理可講,小腦袋瓜總能在意想不到的地方抽筋認死軸,然後被它叨。
南錦凜連忙撇過臉,假裝望風景。
紙鶴又重新掌管靈舟,南錦凜才幽幽道:“真是小心眼。”
清了清喉嚨,掏出一根金線竹紋靈玉蕭,南錦凜搖晃到他面前,“這東西,瞅着眼熟不?”
溫離淵擡眼淡定盯着不語。
南錦凜道:“你早已見過它,卻不告訴我。”
溫離淵理所當然道:“說了如何,不說又如何,反正你也不記得。”
“那倒也是。”此話沒法反駁,南錦凜收回靈蕭,“想不到當初和圱懿和尚翻過牆,他可坑死人,就是那次讓佛寶選中了?真是踩了狗屎運。”
五哥是圱懿,白康是五皇子名諱,那名持同樣竹靈蕭的九弟,自然是當今九皇子白穆。
南錦凜道:“李宏才死因蹊跷,他怎麼會有九皇子的貼身之物?他是九皇子的人?宣聽閣為何要私底下追殺他,滅他滿門,是因為和皇子有仇?”
下刻又自己推翻道:“那不對,既然都躲到景泉這個貧縣避禍了,說明他頂上沒人罩,說不準是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被滅口。”
南錦凜再道:“你從看到這蕭以後,知道了什麼内幕不?”
“是有一點。”溫離淵道:“且這根蕭還有另外一人持有,李府這把不是白穆手上那根,連字都是後來刻的。”
南錦凜詫異道:“什麼?還有誰?”
溫離淵垂眼沉凝,“三子白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