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在文鳐魚上寫道“南苗之行” 此時南苗人與他馬上近在咫尺,爺爺為何要來此?他去了哪兒?幹了什麼?南苗發生了什麼?
腦子要想炸了,他再次看向尤昭,睡前突然想到他一個未答的問題,便撐着意識含糊問了句,“為什麼蠱蟲怕你?”
尤昭轉臉與他對視,火光映着他的半張臉,顯得有些怪異,他的眼睛清淩淩的,輕聲道,“因為…在弱肉強食的規則裡,它們都沒有我毒…怎麼會飛蛾撲火呢?”
卓異而且隻當他是開玩笑,人比毒蟲毒,那人還能活嗎?既然他不想回答也就不問了,實在太疲乏了,入夢前似乎耳邊聽到了尤昭的輕笑聲。
“叮鈴鈴,叮鈴鈴”
清脆的鈴聲環繞在耳邊,卓異睜開眼睛,卻發現一個人也沒有,篝火已經熄滅,黑暗中四周隻有那個神位上的泥塑神像。
他叫了一聲。“尤昭?安子蒲?”
卻無人應答,卓異有些慌張起來,握緊了钺,躲在大殿裡的一根柱子後,銀鈴聲依舊不斷,莫名的卓異感覺這空蕩蕩的神殿人來人往,外面的月光投射進來,原本在篝火上的香爐不知何時回歸了原位,且裡面香灰滿滿,此時三柱香正逐漸燃燒着…
銀鈴聲嘎然而止,四周恢複了一片寂靜,詭異的氛圍暈染開,卓異的衣角被人扯了一下,他不願意去看,心髒跳到了嗓子眼兒,衣角越拉越緊着,一閉眼用钺将其割斷,卻發現毫無用處,另一邊的衣服也被扯上了。
殿外熟悉的銀鈴聲重新響起,然後他發現自己的腿開始不受控制,衣袖被兩邊拉着向外走去。走到一輪巨大的明月,卓異便定住不動了,衣袖也被放下,怎麼回事?
他們要幹什麼?銀鈴聲又消失了,月光下一個個黑影接二連三的顯現,規整的站了兩排,中間的路上,從遠處飄一聲清脆的鈴铛聲,不似銀鈴的細碎,是明晰卻又感覺幽遠。
周邊的黑影靜止不動。無一不拉攏着腦袋,卓異鶴立雞群,比他們高了半個身子,仔細看着從遠方而來的轎子,第四聲鈴聲響起,一座銀質的轎攆停在了他的面前。
四面镂空雕花,精緻至極,紅紗布靜靜垂着,透過紅紗,卓異隻看到了裡面人正襟危坐着,散着長發,以及空隙中繁雜的紫色裙角。
“叮當”轎攆再次被8個黑影擡起,一個高高瘦瘦的黑影向着明月遠去,卓異瘋狂掙紮,卻隻能動動手指頭,也不能開口說話,直至第八聲鈴铛響…
黑影瞬間擡起頭,雖說這些黑影分不清前後左右,但卓異此時就是知道他們全部扭頭看着他身後寒涼不已,卓異感覺到有東西站在了身後。
第8聲鈴铛聲響起,扭着脖子的黑影開始向他飄過來,卓異冷汗直冒,不停嘗試,禁锢解除了,他立馬後空翻,和身後的東西來了個貼面殺,空氣停滞,心髒驟停,聽到了悠遠的第九聲鈴铛,他一下子醒了過來大口喘着粗氣…
最後一眼是那座泥塑神像,整張臉隻有兩隻沒有眼球的白眼珠,臉上爬滿了紅血管一樣的東西,恐怖至極。
“噗通,噗通”心髒毫無節拍的跳着,他立馬環顧四周——沒人,篝火已熄,香爐依舊架在上面,好在沒有奇怪的聲音,他不敢和那個泥塑像待在一起,立馬跑到了大殿外。大雨已停,月光一片澄明,但依舊毫無安全感,他站在門口不知所措,這裡無論哪個細節無一不讓他汗毛直立,他壯着膽子喊道“尤昭!安子蒲!”
回答他的隻有風帶來的回音,這倆人幹嘛去了!?竟然讓他落單!不會出什麼事兒吧?他正要走下木闆,衣袖就又被扯住了,對于剛才那個夢的後怕,他一下子做出了強烈的應激反應,反手就是一拳
“是我!”
清咧的少年嗓音,讓他快速安撫了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