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不解釋嗎?”
這話一方面承認了孟弘洲的懷疑,另一方面也表明态度——我就是不想告訴你。
孟弘洲上火了。
得虧孟隊長修養良好。他忍住狠狠揪住聞人珄的衣領,把人掼到牆角的沖動。
“你到底在想什麼?”孟弘洲語調升高,“你知不知道死人了?死人了!”
“小珄,你是瘋了嗎?”孟弘洲咬牙道,“那山上失蹤四個人,全都死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他們的家人是什麼心情?這還需要我跟你理論嗎?”
“還有這次的連環案件,我們警方焦頭爛額,什麼都查不出來,他媽的查不出來你知道嗎!”孟弘洲說着,内心充滿無力與憤怒。
聞人珄吸着煙:“你冷靜點,我姐還在屋裡。”
孟弘洲閉了閉眼,聲音低沉:“你今天必須跟我解釋清楚,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聞人珄默了默,深深地看孟弘洲:“弘洲,你相信我嗎?”
孟弘洲差點被氣笑了:“你問的什麼鬼話?”
孟弘洲:“我要是不相信你,你現在已經被拷到審問室了。”
孟弘洲終是循着心底那荒謬的直覺問了出來:“你不願意說,難道鄉下的事,和現在的案子......有聯系嗎?”
聞人珄頓了頓:“有。”
孟弘洲腦子“嗡嗡”亂響,他一把攫住聞人珄的胳膊,語氣急切:“和你有關?真的都和你有關?”
聞人珄這回沒吭聲。
“回答我!”孟弘洲掐得聞人珄胳膊疼。
聞人珄輕輕拍拍孟弘洲手背,想了想,歎口氣:“有。”
孟弘洲怔住。
兩秒後,孟弘洲拾掇好情緒,放開聞人珄的胳膊。他怎麼也琢磨不通,費解地問:“你是惹上什麼人了?”
“還是尋仇的?你之前執行任務的時候立了仇家?”孟弘洲滿腦子搜刮,但半根線頭都扯不出來。
聞人珄眯起眼,盯着煙頭猩紅的火星:“弘洲,我還問那句話,你相信我嗎?”
孟弘洲正下顔色:“當然。我當然相信你。”
“那就别問了。”聞人珄擡頭說,“你該怎麼查案就怎麼查,不要管我。”
聞人珄:“我的事不是你能插手的,更不是你能解決的。”
這是句結實的大實話。但過分直白粗陋,沒有談話技巧,對于孟弘洲來說,就是點炸藥包的火。
“少跟我耍混賬!”孟弘洲厲聲低喝,“如果我非要插手管呢?”
“那麼你會很危險,還會把更多的人卷入危險裡。”聞人珄不客氣地說。
“比如你警隊的隊友,比如我姐。”聞人珄把抽完的煙頭扔到地上,“我需要你安全。”
聞人珄:“而且,你在局外,說不定才能幫到我。”
“相信我。我不會耽誤案情進展。”聞人珄難得如此鄭重,“盡我所能,我絕對不會讓更多的人受到傷害。”
孟弘洲呼吸緊繃,沉默良久。
夜風到底是黑暗的孩子,總歸涼薄,二人的衣衫漸漸被吹冷了。
“這真的是最好的解決方式?”孟弘洲問,“你确定?”
“當然。我什麼時候判斷錯過。”聞人珄笑笑,“有需要的話,我會第一個找你。相信我。”
孟弘洲不是頭一天領教聞人珄的嘴了。隻要他不想說,你把他骨頭一節節掰下來都沒用。
孟弘洲看着聞人珄:“那你會很危險嗎?”
“唔......”聞人珄想了想,眨眨眼,
“不用擔心我,有人幫我。”
孟弘洲一點就透,他冷哼一聲:“我之前在警局見到的那個?那個小白臉?”
......小白臉?
萬分不合時宜,聞人珄竟然有點想笑。不過孟弘洲似乎也不算罵錯?
張錯的确很白淨,很......漂亮,又是賴在他家由他養着,偶爾還會很自然地“勾引”他。這不都是小白臉的标配麼......
“總之你就放心吧。”聞人珄說。
孟弘洲搖頭:“我還是不能接受。我不可能接受。”
“你明明有線索,卻不跟我說。而且事情很危險,你......”孟弘洲下定決心,“我會查你的。”
聞人珄點點頭。他就知道,孟隊長鐵面包公,哪能搭理他這套窮磕兒。
“我現在沒證據,但要是被我發現了什麼,我會第一時間請你去局裡。”孟弘洲語氣有點重,“到時候,你不說也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