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麼做出的解毒劑?”穆恩還是開口問道,“你這段時間應該沒有買到過錦繡風鈴吧。”
這一路走來桑妮身上有什麼草藥她就算不是一清二楚也知道個大差不差,錦繡風鈴這種中階的草藥,桑妮自己肯定是沒錢買的,也沒找自己要過錢,所以排除采買這條途徑。
至于采摘就更不可能了,她們本就在貝斯克城耽誤了點時間,中途又因為去找了一趟伊萊婆婆差點沒趕到村莊,剩下的時間桑妮又都是在研究[暖春]。
所以她制作的解毒劑中,并沒有使用“錦繡風鈴”這一味藥草。
這對于目前的藥劑學來說,确實是一次極大的挑戰。
怪不得剛才煉金協會裡險些因為一瓶解毒藥劑的配方亂成一鍋粥。
既然穆恩都這麼問了,桑妮也就順帶給她簡單解釋了一下:“穆恩應該知道的吧,人體‘健康’的标志是什麼。”
穆恩點頭:“魔力表現平衡,器官功能完整。”
“而‘中毒’說白了也就是破壞這兩種标志。”桑妮道,“所以隻要知道中毒之後的症狀是什麼,對症下藥就好了。”
“舉個例子吧,就好像是,一把鑰匙可以用來開一把鎖。”
桑妮擡手,在空中用光元素勾畫了一個并不複雜的“鎖芯”。
“解毒也就是開鎖的過程,簡單的毒可以用多種方法來解,是因為它們本身并不複雜,基礎的解毒劑本身好像是擁有‘彈性’,就像是一把□□。”
“複雜的毒就不一樣了。”
穆恩若有所思:“就好像對于鬼面蛛毒來說,錦繡風鈴是用來開這把鎖最好的‘鑰匙’,隻需要添加一點點其他的材料就可以完美地打開這把鎖。”
見穆恩理解,桑妮伸手拍了拍她的肩:“穆恩也有學習藥劑學的天賦呢。”
語氣中頗有一種具有榮焉的感覺。
穆恩無奈笑笑——若是說天賦,誰能有她面前的桑妮更加可怕呢。
别看她舉出來的例子感覺簡單,就好像是按圖索骥、照葫蘆畫瓢一般,隻要知道“鎖芯”,就能做出“鑰匙”。
但實際上,由于草藥之間混合會産生各種奇妙的化合反應,也就是說,藥草和藥草之間混合絕不是“1+1=2”那樣簡單。
在勾勒解毒“鑰匙”的過程中,極有可能前功盡棄——無論如何也無法彌補最後那一塊“拼圖”。
桑妮也就是嘗試了兩次,這不僅是天賦、實力,其中可能還有一定的運氣因素在裡面。
不過現在穆恩又多出來一個新的問題。
“你怎麼會提前做鬼面蛛的解藥?”
這一點穆恩實在是沒有想通,桑妮在看到毒腺之後直接就吞了,最初的解毒藥劑是她提前就做好的,但她為什麼會想到要做解毒藥劑?
“金焰草啊!金焰草!”桑妮恨鐵不成鋼道,“穆恩你不是讓我别把金焰草忘了嗎!你怎麼自己先糊塗了!”
穆恩确實有點糊塗,這和金焰草有什麼關系?
金焰草不是她們等到了魯西哥頓之後需要去尋找的草藥嗎,為什麼會和鬼面蛛……
等等。
金焰草這種等級的藥草,在生長過程中是一定會有伴生魔獸的。
就像是雷光虎之于雷元果,巨毒蜂之于香雪昙。
天材地寶的周圍一定會有強大魔獸的守護——或者說,這些魔獸對于藥草也有着需求。
金焰草的伴生魔獸,是一種名為影鐮螳螂的魔獸,雙鐮上都帶有暗屬性的劇毒。
所以說……
“你是以影鐮螳螂的解藥為模闆改出的鬼面蛛的解藥?”
穆恩不可置信道。
畢竟影鐮螳螂和鬼面蛛兩種魔獸的毒所表現出的症狀完全不同,說好的“一把鑰匙開一把鎖”呢?
“哎呀,不是。”桑妮搖了搖頭,“我還沒見過影鐮螳螂呢,怎麼可能做出影鐮螳螂的解藥。”
桑妮雙手背在身後,正對着穆恩倒退着往前走,邊走邊道:“我最初的那個版本,就像是一把比較普通的‘□□’,它們之間的變化已經非常穩定了,所以我才能添加其他的草藥來适應鬼面蛛毒的‘鎖’。”
穆恩順着她的意思往下說:“也就是,不論未來遇到什麼樣的毒,你隻需要在你的這把鑰匙上随意添加細節,就可以解毒了。”
桑妮望天:“差不多吧,但首先必須是和鬼面蛛毒差不多大小的鎖。如果像是毒龍那種等級的毒,還是得從頭配置。”
穆恩有些無奈——還毒龍……她就不信桑妮不知道毒龍的毒幾乎是觸之即死的,哪還來的時間留給她配置解藥。
不過如果是這樣的話……
穆恩突然有一個奇妙的猜測。
隻是不等她問出來,桑妮已經伸手去拉她的胳膊,另一手往前方一指:“穆恩你看那邊,傳送廣場是不是開了?”
傳送廣場這就開了?
朱利安要找的人找到了?
聽到桑妮這麼說,穆恩朝着她所指的地方看去。
人群、馬車确實都在向着傳送陣的方向移動。
不遠處正好有一個聖堂的孩子,穆恩取了幾枚銅币問他,那孩子便告訴他們,傳送陣隻是出了一個很小的故障,排查之後很快就修複好了。
桑妮和穆恩倒是心知肚明——朱利安怕是已經達成了她的目的。
她不惜全城戒嚴也要找到的那個人,應該是被她挖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