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妮看着她的表情,良久之後道:“穆恩如果擔心的話,要不先回帝都一趟?”
“嗯?”穆恩有些驚訝地看向她,随後搖了搖頭,“不用。”
如果魔物能在給她發來的這兩封信上做手腳的話,那帝都已經沒救了。
與其說她是在擔心帝都的情況,不如說随着她漸漸掌控從水神殿中得到的力量,她隐約好像感覺到了什麼。
魔物的滲透,獸潮的到來,她隐隐約約抓到了什麼線索,但又感覺毫無頭緒。
桑妮見她似乎走進了死胡同,笑了笑道:“沒事的穆恩。”
她眨了眨眼:“我可是穆恩選中的搭檔,隻要有我在,穆恩一定會赢的。”
“我和圖莉爾大師讨論過鍛造龍鱗的方法,穆恩再等我一段時間,我一定能把龍鱗甲鍛造出來!”
穆恩笑了,伸手拍了拍她的頭:“那要加油啊,我的搭檔。”
兩人說話的功夫,梅雷迪斯已經把人帶走了,穆恩也就随手解除了束縛魔法,跟在梅雷迪斯一行人身後,來到了寒玉城的地牢。
因為薇薇安淨化魔法的原因,被找出的兩人已經暈了過去,梅雷迪斯也不敢讓手下人輕易接近,就用[浮空術]把兩人拎了過來。
把人關在鐵門裡之後,梅雷迪斯看向穆恩:“他們能在淨化魔法中活下來,真的沒有别的辦法了嗎?”
穆恩搖了搖頭,看着欄杆後昏迷的兩人。
“魔物的恐怖之處就在于,不存在‘完全感染’的說法。”
感染與否,就像是從零到一,中間沒有任何階段。
不如說要是真的有緩沖期,那魯西哥頓現在可能已經淪陷了。
梅雷迪斯皺了皺眉,心裡還是有些掙紮。
穆恩知道她在猶豫什麼,這種剛被感染的人類還擁有着人類的理智,甚至擁有人類的記憶,處決這個階段的魔物和殺一個人看上去就沒什麼區别。
穆恩在南方戰場上曆練過,她看到過人形的魔物一瞬間就撕碎了上一秒還在并肩作戰的同伴。
要為魔武協會的協會長解釋這樣做的必要性。
穆恩做出了這樣的判斷。
想是這樣想的,但從儲物戒指中取東西的時候她還是猶豫了幾秒鐘,導緻她掏出一枚美麗的紅色晶石時,在場衆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了她身上。
“這難道是……”一旁的守衛瞪大了眼睛,“魔法師的魔核?”
穆恩頓了頓:“……嗯。”
她回憶起了南方戰場中的一些往事:“它屬于我的戰友,我在一名魔物的口中奪回了它。”
她本來想帶着這枚魔核回到那名魔法師的故鄉好好埋葬,但回去之後卻發現那個小村莊已經徹底消失在了獸潮之中。
她在那附近碰到了那名魔法師的姐姐,那位姐姐請她帶着魔核一起,永遠行走在消滅魔物的道路上。
穆恩那時候還在迷茫之中,實在不知道如何處理這枚魔核,就放在了儲物戒指的深處。
沒想到還有能用到的一天。
她心中默默道了聲抱歉,示意守衛把牢中的兩人弄醒。
那守衛也沒多想,直接一個水球糊到了兩人臉上。
梅雷迪斯閉上了眼睛——她知道穆恩想給她看什麼了。
鐵欄杆後的兩名人類——如果現在還可以稱呼他們為“人類”的話。
或者明說吧,兩隻披着人類皮囊的魔物,被水球嗆醒之後,甚至都沒有調整好四肢的平衡性,直接朝着穆恩撲了過來。
他們表情猙獰,竭盡全力地伸手朝向那枚美麗的紅色晶石。
穆恩站在原地,向梅雷迪斯示意了一下手中的魔核:“現在,你還覺得他們有救嗎?”
梅雷迪斯其實已經接受了現實,現在她清楚地知道,魔物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
“或許……我該去南方要塞看看的。”她歎了口氣道。
穆恩收好了那枚魔核,看着梅雷迪斯親手處決了兩隻魔物,開口道:“北方的獸潮同樣危險。”
“南方要塞平日裡沒有什麼壓力,因為真正強大的魔物隻會在戰場上狩獵目标。”
魔物不像是獸潮,不會成批攻向城牆,但也不可能放着不管,特别是那些強大的魔物,需要多名魔導師合作才能解決。
旁邊桑妮說了句人話:“協會長你又不會分身魔法,處理好北方的事情已經很了不起了。”
梅雷迪斯輕笑道:“你們啊……”
“連你們兩個孩子都能面對的事情,我有什麼看不開的。”
她轉向穆恩:“我想起來了,幾年前蕾莉找我切磋的時候曾經說過,預言中的勇者是一個年輕的女孩,絕對會讓我這個老家夥意外。”
“那個人,就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