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帶我去看看那個機器人拆下來的地方嗎？”基爾伯特要是個人類，此刻早就發狂了。或許，他已經是瘋狂的了，在那聲失調的語音之後，基爾伯特就給自己的發聲裝置輸入了穩定的語氣指令。

“這……”顯然，這是不合适甚至違規的請求。

“請讓我看一眼吧，我真的很好奇。”

基爾伯特覺得自己分裂成了兩半，一半是被各種指令控制着還在對話的機器，一半是被同類被肢解的現實掀動了驚濤駭浪的情緒。

“好吧。”他還是能理解人類好奇心的。“就隔着玻璃看一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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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把智能核心裝在哪裡，研發DRN機器人的科學狂人們，提出了多種設想。

一開始沒有脫離舊有的設計觀念和更高效的處理信息，智能核心被放置在頭部。但這個部位承擔的功能太多，一旦受損極容易引發連鎖反應。

前十位初代設計的DRN機器人投放試用後，又發現現代高精度的瞄具和永遠走在最前鋒的任務讓DRN機器人的頭部受損的概率居高不下。

這個高精度的地方維修成本太高。最關鍵的是，智能核心受到沖擊，瞬間放送的電流，會傷害到同樣被放置在頭部區域的神經組織。

本意就不是為了制造高效強大的機器人的科學狂人們，又提出了把智能核心放置在胸口處，在這裡彙集各個線路傳來的信息，經過處理後将新的指令發送下去。

機器人不需要跳動輸送血液維持生命的心髒，對于他們來說，智能核心就是他們最關鍵的心髒。

“這不就是相當于腦子長在了心髒的位置。”看着最新方案的軍官說着自己的理解。“那防護隻要保護好這裡不就好了。”

“不完全是這樣，”另有心思的設計者，動了動手修改了方案上的用語，“頭部依然是最重要的。這裡還是防護的重點。”

“好吧，你們說什麼就是什麼。”實在不願意在聽不懂的領域糾結的軍官很快妥協了，“聽說下一批機器人上頭是打算投放給警察們試用，都開始在那裡選人了。”

“将軍真的打算把這裡當做據點嗎？”謹慎的試探在不經意間問出。

“是啊，戰快要打完了。這是件好事。”對于沒法吃到戰争紅利中下層的軍官來說，激情已經燃燒殆盡，能回歸正常生活是曾經做夢才敢想的事。

但這對于需要大量資金的研究人員來說，降低了使用環境，也就意味着很可能會同步減少研發資金。這可不太妙。

更何況……

看着安置在“腦幹”區域的神經組織，研究者眼中閃爍着隻有他們自己能看懂的瘋狂。

更何況，沒有戰争，他們去哪裡找這麼多新鮮的屍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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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裡。”再往上走了兩層樓的高度，基爾伯特被帶到了一扇鐵門前，掃了一眼，基爾伯特發現自己居然不能透視這些鐵門鐵牆。

垃圾站的人打開了鐵門上的小窗，朝裡面瞄了一眼，一堆機器元件在運作，‘看起來就很嘈雜炎熱’，他想當然讓把這裡想象成自己見過的車間模樣。回過頭一看，發現基爾伯特還站在離他三米遠的地方，“快來吧。不過，這沒什麼可看的。”

“……”能阻隔DRN機器人“透視成像”的銅牆鐵壁，像是一個警告，讓基爾伯特沸騰的心冷靜了一點。他站在原地，又對自己進行了一波調整後，才邁步上前。

透過小窗戶，往裡面看去，沒有基爾伯特預想的吓人。隻是一堆看似雜亂的線路，蜘蛛網一樣的線路核心，包裹着一塊拳頭大小的模塊，上面噴寫着DRN-28的字樣。正是那個報廢在車禍中的DRN型機器人的殘骸。

就是它在控制這個垃圾站處理裝置的分揀，壓縮，融化……

基爾伯特的情緒沒有預料中的再次失控。雖然處理機器人的現場，本來也不會是像屠宰場一樣的血水橫流。

“好了好了，看一眼就好。我們趕緊下去吧。”垃圾站的人催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