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嫣不禁皺眉。原來劉璋一直與龍陽公主待在一起,龍陽公主竟然還這麼明目張膽的讓人去買别的男人,當真荒誕至極。
她忽然想起了那天太後壽宴,在亂石林無意撞見的一幕……這些天一心操勞阿弟的事,一時忘記了其他的事,現下忽然想起,她不禁複雜的望向劉璋。自己的妻子與外男苟且,也不知他是否知曉此事……
恰巧此時劉璋的視線也望了過來,與她正撞上。劉璋見她眸色複雜,似有千言萬語要與自己傾訴,他心間倏地一顫,一直冷冰冰的臉瞬間就染上了凄涼哀恸。
他的嫣嫣妹妹,是否與他一樣,始終對彼此無法放下……
——
待一切安排好,時辰已近申時,正是最熱的時候。小皇帝嫌累要先好好休息一番,直到傍晚又精神滿滿的點燃篝火舉辦宴會,飲酒作樂。樂嫣吃飽了肚子便回自己的營帳裡歇息,卻在營帳附近碰見了劉璋。
她的營帳在東邊,而龍陽公主的營帳在西邊,此處又寂靜無人,很明顯劉璋是特意在此等她的。
“嫣嫣……”
劉璋在她身前幾步站定,似有千言萬語,最終都化為了悲恸的凝望。青竹之軀比之前越發消瘦,俊逸的面容泛着蒼白。
想起半年多前二人還一起放過紙鸢,樂嫣心緒有些複雜,低聲喚了聲:“知清哥哥。”
劉璋少年成才,十七歲時便考中了探花,取了“知清”為字。這個稱呼樂嫣喊了三年,如今卻是物是人非。
劉璋聽着這聲熟悉的“知清哥哥”,心中越發苦澀。看着眼前明豔少女微微低垂的玉頸,他眸光微暗。
早在尚公主為妻時,他便告訴自己,今後與樂嫣再無可能。他隻需要在暗處默默守護着她就好。可每次再見樂嫣,他便無法克制自己的目光不去追随着她。她是那般奪目光彩,無數男人想要靠近她,而自己曾是離她最近的那個人,如今卻成了最遙遠的那個人。
這讓他如何能甘心。
然而禮法教條卻時刻警示着自己,他們之間已經有了一條無法跨越的鴻溝,他已經配不上樂嫣。
可白日當他看到樂嫣對自己露出的複雜情緒,這讓他内心不可抑制的燃起了一絲妄想。
或許,或許……
他忍不住走上前兩步,目光灼灼:“你可有話要對我說?”
他察覺到了?
樂嫣張了張嘴,不由皺眉躊躇道:“龍陽公主……”
她心裡糾結到底該不該将那事告訴劉璋。她總覺得劉璋該有權知道,可又覺得自己像多管閑事。
劉璋以為她介意兩人之間的身份,忙解釋道:“我從未碰過她!今後也不會碰她!我,我還是清白的。”
樂嫣愣愣的點點頭,心中越發糾結是否該告訴他。
這到底是他們夫妻二人之間的事,便是妻子紅杏出牆,也輪不到自己這個外人插手什麼……說不定還要引人誤會,認為自己在刻意破壞别人的家庭。
樂嫣不是個會掩蓋心事的人,心情全寫在臉上。劉璋見她颦眉煩悶的模樣,以為她也在為兩人有緣無分的事情傷懷,心中一恸,忍不住說出了憋在心底一直想問的話:“若将來你我都不必再背負家族,不必顧慮他人,你可願……随我離開這裡?”
樂嫣一驚,愣愣的擡頭看向他:“……什麼?”
劉璋深吸口氣,又上前一步,越發堅定自己的想法:“你可願,随我離開洛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