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嫣已被他的話惡心到想吐。見周耳又要向她逼近,還要抓她的胳膊,樂嫣身上突生一股力氣,大力推開了周耳,然後快速奪門而去。
周耳毫無防備被她推的差點摔倒在地,忍不住罵了句髒話,想要将樂嫣追回來。
啟料樂嫣看似腳下笨拙,逃竄的還挺快,周耳追了些距離,見周圍有人出沒,怕出意外,隻得放棄。
他懊惱的咒罵起來,都快到嘴的鴨子就這麼飛了,一時郁結不已。
樂嫣跑出好遠,直到沒了力氣才停下腳步,腿部又開始作痛。不見身後有人追逐,她才稍稍安下了心,後悔自己竟然輕信了一個陌生男子。
心中既害怕又委屈,她眼眶發熱,再也忍不住就要哭出來,忽然間有人路過,趕忙将眼淚憋了回去,深吸口氣平複了下心情,往人多的地方走去。
雖然她不喜被人指指點點自己的跛足,然而人多的地方卻反倒安全,起碼沒有人敢再輕易出言欺辱于她,也沒人敢輕薄于她。
一時她心中又有些埋怨顔舒玉的不知所蹤,明明自己是為了陪着他才來的,現在他卻抛下自己,明知道她身邊一個随從都沒帶,卻一點都不擔心自己。
可埋怨過後,更多的是想念,她與阿弟不過才分開一個多時辰,卻感覺與他已經分别了許久。
不想失了尊嚴,她再次打起精神,裝作無事發生過的樣子,走進人群之中。
天色漸晚,夜幕緩緩降臨,人世間的狂歡才剛剛開始。醉春樓各處都點燃了漂亮的宮燈,将紅牆綠瓦、雕梁上的金漆彩繪,映照的更加绮麗。即便已經玩樂了一下午,到了此時衆人卻又像打了雞血般興奮,聚在一起玩得越發開心。
樂嫣與友人玩樂着,期間又不停打聽着顔舒玉的動靜,卻一直尋不到人。她心中奇怪,然而醉春樓極大,今日來者又多,找不到人似乎也合理。
又一次從侍者口中聽到沒看見的消息,樂嫣心裡賭氣,幹脆徹底不再尋找顔舒玉,想着一會兒就算見到他也當做沒看見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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顔舒玉回到醉春樓時,特意讓司明給自己準備了一杯烈酒過來,仰頭一口喝下。
苦澀的酒味瞬間占領了舌頭上的每個味蕾,他不适的皺起眉頭。其實他并不喜歡喝酒,尤其是這種烈酒,他總無法從中品出什麼醇香味道來,除了苦澀就是辛辣,再無其它味道。
他無法理解世人為何總愛借酒消愁,明明這隻能麻痹神經,逃避現實而已。隻有廢物才會喜歡借酒消愁。
将酒杯毀屍滅迹,他從偏僻處往園林中走去。走在昏暗的廊檐下,路過一扇門時,他聽見了周耳的聲音。
他并不在意,兀自朝前行去,卻從周耳口中聽見“琨瑜郡主”的字眼。他不由頓住腳步,偏過頭朝屋門看去。
“哼,裝什麼貞潔烈婦,裝什麼清純白蓮花,誰知道她下面還幹不幹淨,顔家那小災星長得那般模樣,他二人天天相處一個屋檐下,說不定早就搞在了一起。”
“公子别氣,她樂琨瑜不過是仗着郡主身份,孤高自傲罷了,指不定是怕拿捏不住公子,因此故意給您下馬威,企圖給自己的今後漲漲地位好拿捏公子。”
樂嫣乃是她的乳名,樂琨瑜才是她的正名,她的郡主封号便是直接借名字封的。隻有與樂嫣親近之人才能喚她為“嫣”,而外人都隻能恭恭敬敬的喚一聲“琨瑜郡主”。
隻聽周耳又道:“最煩她這種矯情的女人,喜歡我還不直接點表現出來,男歡女愛再正常不過,她裝什麼裝!還想拿捏我,呸!區區一個女人還癡心妄想掌控男人!”
“那攝政王府不好進,樂琨瑜如今瘸了腿整日待在家中不出來,若今日公子不能将她拿下,以後可就不好再找機會相處了,萬一在此期間樂長宗給她定下了夫婿,公子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裡面沉默了片刻,就聽周耳低沉道:“你去給我弄些無色無味烈性又強的合歡藥來,既然她樂琨瑜喜歡故作矜持,我就讓她矜持不來,主動跟我求歡。”
那侍從谄媚道:“公子這招絕妙!正好直接生米煮成熟飯,過了今晚,她還不得求着公子娶她!”
屋内響起兩個人的淫|笑聲。一旁的司明早已聽的氣憤不已,想要踢門進去教訓周耳二人,卻被顔舒玉擡手制止住。
他不解的看向顔舒玉。顔舒玉臉上面無表情,昏暗之中司明瞧不清他眸底的神色與想法。片刻,顔舒玉忽的冷笑一聲,這笑聲讓司明心尖發涼。
他默不作聲的擡腳繼續往前走去。司明在原地糾結了須臾,苦着臉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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