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百年前,上上屆群菁大會時,孟寶珠代表塵生門參加比武,以築基大圓滿的境界打敗了結丹初期的展澤漆,其武技之精妙,令一向自傲的展澤漆折服。
群菁大會結束後二人結伴遊曆了一段時間,一路上行俠仗義,切磋武道,互有勝負。
遊曆結束,孟寶珠欲返回宗門,展澤漆不舍,提出最後比一場,若他赢了,孟寶珠要與他結為道侶。
當然,比武的結果不言而喻......
除了孟疋之,其他人都豎起耳朵猛猛聽八卦。
想不到冷若冰霜,不通世情的孟師叔居然有狂熱的追求者,百年癡心不變,一心變強隻為你,石頭樹開石頭花能引來真蝴蝶呢!
席面上,展澤漆隻與孟寶珠和藍澱交談,對四個小的視而不見。
徒弟們倒覺得沒什麼,對外人冷傲睥睨,對喜歡的人熱情如火,帶感帶感!
一頓飯,藍澱喝酒喝飽了,孟寶珠吃飯吃飽了,三個徒弟吃瓜吃爽了,還剩一個,脹氣脹撐了。
晚上,人去席散。
孟寶珠席上喝了酒,孟疋之尋到廚房煮了解酒的姜茶送到她房中。
“不過幾杯而已,運轉靈力即可消解。”
孟寶珠詫異徒弟的舉動,徒弟事事殷勤小心,有時候令她分不清誰才是應受照顧的人。
孟疋之堅持:“姜茶暖胃,睡得好。”
拗不過他,也慣于依着他的性子,孟寶珠還是喝了。
淡淡的甜味沖淡了姜的辛辣,确實令人暖呼呼的。
“咳咳......”
孟疋之低頭遮住臉,淺淺咳嗽了兩聲。
“不舒服?”
孟寶珠皺眉,就要上手探他的腕。
“沒有!”
孟疋之避過,沖她笑着搖頭:“許是白天被震到了,有些靈元不穩,一會兒打坐調息就好。”
“習武之人最易留有暗傷,平日無妨,等積累到一定程度爆發出來,便是大問題。你若感到身體有異樣,一定要告訴我。”
“嗯!”
相處十一年,孟寶珠縱許再遲鈍,總品出一些徒弟的性格,外表謙和,内裡倔強,往往言不由衷。
她天性自然,更貫徹宗門的理念,不曾逼徒弟改變什麼,人各有志,隻要不做傷天害理的事情即可。
“你也喝一杯吧,然後回去早點休息。”
孟寶珠倒了杯姜茶遞給孟疋之,孟疋之受寵若驚地接過,小口小口地喝着。
“師傅......”
“嗯?”
“您與那執劍人,是......什麼關系?”
什麼關系?
這個問題把孟寶珠問住了。
都是道友,有什麼區别嗎?
見孟寶珠不語,孟疋之暗自心急,還是年紀小沉不住氣。
“就是......他向您求親!”
“哦,這事他之前提過。”
“那您是怎麼想的?今天他最開始根本沒認出您來!而且行為粗魯,甚是無禮......”
“沒關系,他一直都喜歡與人比鬥,看到高手總忍不住上前挑戰,隻是語氣不中聽,其實人不壞。”
誰管他人好人壞!現在關鍵問題是有野豬惦記他家的仙草!
早知出來都是豺狼虎豹,就該哄着師傅閉關,閉關個十年八年的,什麼群菁大會早過了。
“您不介意嗎,他當衆唐突,隻是百年前偶遇罷了,就口無遮攔地求娶,還那樣無禮地稱呼您!”
孟寶珠覺得此時不知為何氣鼓鼓的徒弟才忽然有了些小孩的樣子,她小時候尚有活潑的時候,可這個徒弟拜師後卻天天一副成熟乖巧的樣子,完全沒有調皮過。
雖然徒弟已經二十一歲了,但在修真之人眼裡,不過孩子罷了。
不知怎的,她的手就摸上了徒弟的頭,揉了揉,還挺軟乎的。
孟疋之呆住!
師......師傅在幹嘛?
哄小孩子?
師傅的手又幹爽又溫暖,揉得他險些眯上眼睛。
但!
紅色從耳朵尖開始,蔓延到臉上,很快連着脖子都染成绯色。
“臉怎麼那麼紅?發燒了?”
孟寶珠疑惑着,換手背去觸他額頭,好像是有點燙。
孟疋之一個仰倒差點從凳子上跌下去。
連茶壺都忘了收拾,從未有過的落荒而逃。
“我!我有點累!先回去休息了!明天見!”
手忙腳亂地關上門,聲未盡,人已不見。
不該下山的!
如果不下山,他就不會如此......如此心緒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