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安靜的夜晚中突發巨響,讓睡得正香的小熊貓蹭地跳起來,得虧孟寶珠結實,被她踩了一腳也沒什麼事。
“打雷了!打雷了!”
紅狸胡言亂語着,抱着腦袋跑來跑去好像在找躲雨的地方。
孟寶珠一把攬過跟沒頭蒼蠅似的亂竄的小熊貓,揉了揉她的兩隻毛耳朵:“冷靜了?”
“......嗯...嗯!”
“走吧,我們出去看看。”
孟寶珠看了一眼另一側同樣目露擔憂的麥林,剛才的聲音肯定不是打雷,而是鬥法造成的。
如果能抓住賊人就好了。
他們方出門,就看到遠處光芒大作,不時夾雜着人聲,一片混亂景象。
“花荞!你還要執迷不悟到什麼時候!”
大祭司周身懸浮着數十根冰錐,根根直指花荞身後的诃黎勒。
花荞張開雙臂擋在诃黎勒身前,淚雨婆娑:“婆婆,他真的不是魔修奸細,我不能讓你們傷害他!”
“愚蠢至極!”大祭司怒斥花荞:“他可以從掙脫谷中幻術,更是殺了四位弟子,打傷了你的師伯,即便如此你居然仍要護他?”
孟寶珠趕到時就看到這樣的僵持景象。
什麼?
他們發現的魔修奸細是诃黎勒?
相處時間尚短,孟寶珠不能保證诃黎勒絕不是魔修奸細,隻是她總覺得事情不是那麼簡單。
剛剛丢失聖火,冰心谷衆人風聲鶴唳,正是警惕最強的時候。以诃黎勒和花荞的關系,他若真的有何企圖,完全不必如此着急下手。
等等,诃黎勒的狀态好像有些不對!
在花荞身後的魁梧漢子一直低着頭,令孟寶珠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随着聖女和大祭司的争執聲變大,其喘息越發粗重,直到他忽然擡起頭,露出一雙遍布血絲的眼睛。
“夔角——”
猛獸在真正發起攻擊時,往往幾近無聲。
微彎的劍身橫過,如夔牛之角伴随着全身的力氣沖撞!
噹!
霄月側刃招架住弧劍,孟寶珠擰過手臂,将其劍深深卡在霄月的刃隙之間。
“師傅!”
“師傅!”
兩聲驚呼幾乎同時響起,一聲來自紅狸,一聲來自......孟疋之。
孟寶珠心神微顫,怎麼忽然感覺有些熟悉。
但現在不是思量這些的時候,孟寶珠忙問花荞:“诃道友的神智好像有異,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
花荞尚未來得及開口,大祭司冷哼一聲道:“麥林,你師傅剛才就是被他所襲擊,甚至其小隊的四名弟子都被他殺害!此魔殘忍至極,絕不可放過!”
人群讓開一些,果然是不久前見過的麥林的師傅,他捂着右臂,面色蒼白,已然受傷嚴重的樣子。
孟疋之才驚覺自己竟一時叫了出來,幸好大祭司接話及時,不然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收場。
“不是的!诃黎勒他沒有理由襲擊師伯他們的!”
“證據确鑿!你還不願相信麼!梁長老,你來告訴她!”
梁長老就是麥林的師傅,從他口中衆人了解的情況是——
冰心谷以五人為一組在谷中搜尋魔修蹤迹,梁長老負責的區域是弟子們居住的地方,都是一個一個的挨得很近的小院子,他就讓弟子們兩人一組各搜一個院子,自己單獨搜一個院子,以提高效率。
然而他忽然聽到了弟子的慘叫聲,等趕到時就看到了弟子的屍體和提着劍的诃黎勒,梁長老的第一反應是提高警惕詢問,卻不料诃黎勒立時向他襲擊而來,幸好他及時放出了信号,引衆人來支援,否則可能也會遭其毒手。
大祭司帶着弟子們趕到時,梁長老已經被诃黎勒打傷,大祭司連忙施展冰心谷秘法的幻術困住诃黎勒,但他居然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脫離了幻術。
“鋼筋鐵骨力大無窮,且雙目血紅,狂性難抑,不是魔修的邪法還是什麼!”
邪法?
孟寶珠距離诃黎勒很近,她仔細探查并未感知到魔氣。
“不是邪法,是蠻族的狂血症。”
她想起這個漢子是誰了,這不是劍宗那個有些憨氣的小子麼,當時還跟阿鴦打了一場,吵着要拜自己為師,給劍宗掌門氣得吹胡子瞪眼睛的。
其身體天賦不錯,孟寶珠略微有些印象。
花荞道:“對!他是蠻族混血,是因為狂血症才讓他能掙脫幻境的!婆婆,诃黎勒絕不可能是魔修奸細,狂血症發作後非力竭或外力強行幹預不能停止,那魔修盜走聖火時未觸發任何陷阱,狂血症發作的人不可能精确的控制自身的行為!”
此處确有無法說通之處,但仍不足以說服大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