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年冷笑:“魔修?她不就是魔尊的師傅嗎,剛才我們都聽見了!”
此言一出,當時還未趕到的諸正道修士們皆驚詫!
“你說什麼?”
豐年:“是密陀僧親口說的,這個女人出身塵生門,是魔尊的師傅!”
“不可能!魔尊的師傅不是已經死在天魔界了?”
“塵生門的人呢!她究竟是不是魔尊的師傅?”
禹空青被衆人的目光逼迫着,大聲解釋道:“孟師叔是疋之的師傅,但我以性命擔保,她絕對是正道的人,當年就是孟師叔舍生斷後才能救下各大門派的修士,你們回去可以向各自的掌門求證!”
“真的是她!但是她為什麼還活着?”
“不會是師徒倆聯手演戲吧,實際上是假死脫身暗中修煉魔功!”
“對!尋寶閣一向對塵生門的修士手下留情,原來他們都是一夥的!”
成見已然深深種下,任憑禹空青如何解釋,衆人都不相信。
“據說魔尊極看重他的師傅,捉住這個女人,逼密陀僧放人!”
事态的發展突然往不可預料的方向而去......
紅狸氣得跳腳:“喂!我師傅剛才還幫你們呢!那邊的秃驢快解釋啊!都怪你亂說話!”
密陀僧自是作壁上觀,維持着慈眉善目表情,對小熊貓的咆哮充耳不聞。
哎,他參了一輩子禅,也仍未窺透人性,有意思,真有意思......
轉眼間,孟寶珠就成為了衆矢之的!
她現在的修為仍未恢複,若被如此多的人圍攻......
噗嗤!
極輕微的聲音本不應該在混亂中被注意到,但是——
“太吵了。”
閑庭闊步地從混亂的戰場穿過,繡有華麗紋飾的黑袍拂過雪地,如同侵入宣紙的墨痕,強勢地将純白浸染。
“婆婆!”
花荞驚恐的聲音打破了寂靜,大祭司的臉色急速灰敗下去,她的腰側破開一個巨大的傷口,傷口的邊緣皆泛着焦痕,其身上的錦囊早已落入他人之手。
“魔魔魔...魔尊!”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男人連餘光都未舍給那些洋相百出的修士們,雷網瞬間蔓延上幾個叫喊得最大聲的修士的身體,一息的時間都沒有,便隻剩下焦黑的屍體。
手段之殘忍令衆人膽寒!
“阿鴦......”
孟寶珠看着褪去稚嫩,展現出成熟面貌的徒弟。
在孤寂的日子中,她經常想象徒弟的樣子,結成金丹後修士可以固定自己的外貌,而修成元嬰後更可以自由選擇展現的外表年齡,孟寶珠對于阿鴦修成金丹、元嬰很有信心,她隻是不知道徒弟會選擇以什麼外貌示人。
是鐘靈毓秀的少年時期?
成熟俊朗的青年時期?
還是風仙道骨的老人?
想到阿鴦可能會選擇變成一個老頭,孟寶珠不禁笑出聲,嗯,沒關系,天魔界隻有她一個人,沒人知道這裡有一個促狹的師傅。
無論如何,孟寶珠都覺得她會見到一個自信、謙和、正直的徒弟,而不是現在這個渾身籠罩着冷漠而死寂的男人。
“師傅,好久不見。”
男人微笑着,俊秀的眉眼展開,仿佛還是當年那個令人如沐春風的翩翩少年。
“将聖火留下,跟我回去!”
孟寶珠沉下聲,無論發生了什麼,她都要問清楚!
男人搖頭,語氣一如既往地恭敬:“對不起,阿鴦不能答應您。”
“孟鴛鴦!”
孟寶珠很少叫徒弟的全名,怕這個當時她頭腦發昏之下随口說的名字令徒弟感到難堪,雖然徒弟從未表示出不喜歡這個名字,她也基本上不說,而是隻以‘阿鴦’作為日常稱呼。
現下叫出這個略顯纖柔的名字,卻令任何人都無法發笑。
“跟我回去。”
孟寶珠的語調平靜,其中蘊含的壓力卻如同寬闊無際的大海一般,沉重得可怕。
這是孟疋之第一次直面師傅的全部氣勢。
他仿佛成為了海中孤立的礁石,被無窮無盡的海水包圍,無路可退,無處可逃。
師傅真的生氣了......
原來比自己曾經的想象更可怕呢。
如果是以前的我,肯定承受不住吧。
孟疋之想到曾經自己還對師傅從不生氣而略微有些遺憾,就覺得幼稚得好笑。
好想回到那個時候啊!
孟寶珠注視着男人的眼睛,那雙原本明亮的,伶俐的,總是藏着各種各樣的小心思的眼睛。
告訴我你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