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网

繁體版 簡體版
恋上你看书网 > 天宮開物 > 第22章 第 22 章

第22章 第 22 章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無需音樂,她的形體就是音樂;無需持刃,她的手型就是利刃。

一陰一陽全收羅在招式間,當真陰陽之美,動靜得宜。

書案前,風宿恒拂袖擎筆,下筆如飛,起初還低頭看紙上兩眼,畫到後來隻管手動,眼睛卻不動了。

隻盯着殿上人看。

如封似閉後是十字手,最後收勢,一氣呵成。

随之收筆的還有太子:“沈部像真是時刻予人驚喜,這套拳法何名?”

栖真勻了勻氣息,恭敬回道:“太極拳。”

“到沒聽過。瞧爾身法,隻怕練着絕非一朝一夕。”

“家傳所學,閑來無事練練。”

風宿恒終于垂首端詳畫作:“看了沈部像的拳,不提首詩說不過去。”當下在紙上留白處飛龍走鳳,寫下四句詩。

宮人趕忙上前,将紙張高舉,以便殿内看清。

栖真一瞧,呵,太子殿下真是把她畫得又美又飒。

隻見紙上女子兩腿微曲,一腿略舉,雙手直立外推,正是一招轉身搬攔捶。面部表情惟妙惟肖,抓住她雙手将推未推、眼眸出光的瞬間。

司文撸須:“沒想到太子殿下還通丹青。”

風宿恒謙遜:“精通談不上,閑暇無事随便畫畫。”

殿内衆人不在意的,算看個新奇;在意的,卻各有各的胸悶。

這兩人,一個閑來無事随便練練,一個閑來無事随便畫畫,湊在一起,讓人挑不出刺來。

原本以為沈蘭珍今日注定成為阖宮笑柄,沒想到這番扭轉,倒成了難忘的一出。

嘉和帝道:“以前怎不見你畫?”

風宿恒:“星流乃畫中聖手,兒臣跟他厮混幾年,學到點皮毛而已。”

提起還賴在大容不走的外來客,嘉和帝神情就不太好看,擡手道:“捎給皇後吧。”

洛塵再次施法。

這次,像剪影女子乘着二十八字組成的祥雲直奔石鏡去。入鼎前,文字圍繞女子嬉戲,樣子頗是得趣。

栖真覺得這事也算告一段落了吧,正要謝過太子,望得皇帝首肯回座去。

誰知有人在殿上冷聲:“沈部像不愧是司軍之女,不司文墨,隻曉粗鄙身手,實在難登大雅之堂。”

栖真一看,好嘛,常小刺頭又來了。

照說這般場合,尊上長輩俱在,哪輪得到小輩開嗆?何況沈蘭珍跟常璐什麼仇什麼怨,能讓她不顧禮數也要怼來?

栖真不欲再引波瀾,謙恭道:“的确是粗鄙身手,比不得常部像一手好詩。”

常璐卻不罷休:“說好一人一詩,憑什麼沈部像的詩要讓太子殿下代寫?”

沒完了是吧?

她想竭力按下的鍋蓋,常璐非給掀起來,太子他爹尚未發話,小朋友出什麼頭?

栖真心中腹诽,但是也知此時絕不可承口舌之快,當下站着不作聲。

卻聽回去上首安坐的風宿恒道:“常部像所言差矣,沈部像獻的是拳法,本王獻的是畫技,不過興緻上來提首詩,怎算代寫?”

話音剛落,栖真便見常璐她爹司樂和九卿之首的司文交換了一個眼神,很有些微妙意思。

栖真心念電轉,立馬get到了。

真要說,沈蘭珍寫了什麼詩,或者拳打得如何,都在其次。重要的是太子下場維護。在場九卿誰不是知機的老狐狸,見太子出面便知這事該和稀泥過去,否則豈非不給太子面子?

道理是這樣沒錯的,但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就因為太子擋在前面,就生生刺痛了某些人的眼。

别忘了,殿上坐着誰呢?

太子他未來王妃,和未來老丈人。

風宿恒當着兩人的面,公然維護另一個女子,這波仇恨拉得好啊!

難怪常璐敢公然叫嚣,想必受了她爹授意。

而司樂和司文作為上司監第一和第二的兩位,想必是一條船上的。司文不主動下場,便推司樂家小的出頭。小孩家童言無忌,說得不恰當,大人也能圓過去。

果然太子一語,沒解圍,反倒讓人抓了把柄。

常璐道:“九部像乃九卿後繼,不可行差踏錯,當以身肩責任為榮。若人人像沈蘭珍這般破壞規矩,随便來套拳法當獻禮,怎麼維護大容詩書禮樂之傳統,文靜娴德之國威?”

太子道:“創新小事,常部像不必扯傳統和國威。”

司樂摸了摸兩撇小胡,老神在在道:“殿下,不是老夫維護小女,沈部像身着禮服,腳還擡那麼高,動作粗俗,難登大雅之堂。嚴肅的煉魂祭,怎能容忍此等景象?莫非殿下在外見多識廣,才不甚在意?”

真乃欲加之罪!

栖真知道自己服飾不适合大開大合,适才改了些許動作,腿自始至終沒擡過腹部好嗎。

但見司樂話頭直奔太子去,隻怕這樣下去,會轉為對太子私出結界的口誅。

栖真這就截過話頭,對司樂行禮道:“蘭珍承家父所學,不覺得拳法有何粗俗。人生于世學些武藝,退可強身健體,進可保家衛國,沒有不登大雅之堂一說。”

這話放在現代再正确不過,放在大容,卻是捅了馬蜂窩。

連司文都不矜持了,下場道:“憑爾蹩腳功夫,妄想保家衛國?此話置陛下、殿下和神宮于何地?别說大容得神明庇佑,有結界護體,不可能有外敵入侵,退一萬步言,即便受了侵襲,憑四位尊上的法術還不堪抵擋?容爾小兒在此信口雌黃。”

栖真知道自己在禍水東引,但引都引了,隻好硬着頭皮不卑不亢:“四位尊上法術卓絕,和小女子習得拳法,本就不是非此即彼的關系。司文大人說話嚴謹,無須将兩者引為矛盾。退一萬步講,即使尊上出馬禦敵,還不要些身強力壯的小兵鞍前馬後、探敵壓陣?若大容人人隻讀詩書,不懂用兵,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屆時,又有誰能為聖上之肱骨?”

司文沒想到自己的話居然被一一駁回,阖宮瞧着呢,面子往哪裡擱?

一個人隻要開始考慮面子,就是不講理的開始。司文斥道:“司軍之女安敢聖前大放厥詞?此話諒也不是爾等小小閨閣女子所能肖想,可是司軍大人當年就不贊同大容詩書理國,位列九卿卻無兵可帶,挂了閑職,在民間落了不好聽的名聲便懷恨在心?”

這就越扯越遠了。

司軍一支雖然沒落,但司軍之名是蘭珍唯一的依傍,怎麼能讓人踢斷這杆大旗呢?

栖真道:“家父忝列九卿末席,向來珍惜陛下恩典,不曾對大容國策有半點微詞。興許他讀的詩書不如司文大人多,但也知和平時讀書躬種,危難時挺身而出的道理。即需挺身而出,便需身負挺身而出的能力。習武、研兵,都需細水長流,否則臨陣磨槍抵什麼事?蘭珍雖為閨閣女子,從小耳濡目染,也懂萬事不可全托于外的道理,今日大容得結界庇護固然好,但因此放棄自立自強,有朝一日結界不存,又要依托于何?”

司文氣得手抖,連坐在一邊的慕容煙月悄悄拉他袖子都顧不上了,放聲道:“無知小兒安敢大放厥詞?大容求的是大善,守的是至真。曆朝曆代聖人在上,裁兵撤軍,還安定于民,隻因我大容純善,感天動地,才得神明百年庇佑。”

求的大善?

守的至真?

栖真被這兩句話激起來了。

皇崖塔内十一個孩子屍骨未寒,還枯瘦地躺在那裡,而小包子又是為何在你大容神識離散?

為讨好你家神明,置别人性命不顧,這求的什麼大善,守的什麼至真?

所謂純善,感天動地,難道就是你們這幫人口頭喊喊,一轉身卻幹盡傷天害理勾當?

一番話沒法宣之于口,但來大容,所受之苦,滿腹委屈,如滔浪席卷。

栖真眼尾發紅,呼出口氣,對着滿殿人一字一頓道:“一個人縮在龜殼裡是懦弱,一個國家縮在龜殼裡是堕落。大容至善見仁見智,依我看,目光卻沒多長遠。”

這話實在太狠。

此言一出,刺激的不再是九卿的神經,而是……

“大膽!”

茶盞橫掃于地,嘉和帝怒極:“豎子安敢!大容如何,是爾等無父無母無人管束的小女子所能置喙?你也配去神明大宮?來人,給寡人拖下去!”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