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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第 9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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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鋪有軟席,席上一張琉璃矮桌,兩邊是四架臂靠并幾張蒲團。軟席右側,陽光正好,照着木桌上的古琴。左邊博古架上玩器滿滿當當。縱深裡瞧,遊魚戲水的屏風隔絕視線,另頭想必是内室。

栖真環視一圈,覺得此人若非對色彩敏感,是斷不能将房間布置得如此莫蘭迪色的,辛豐慣用的飽和度極高的紅黃藍三色在此完全不見蹤影,整個空間安谧、淡逸,看得讓人舒心。

青衣美男邀她在桌邊坐,自有小童端茶進來,他卻道:“取我茶具。”

小童擱下托盤,從博古架上取下一方木盒,拿出一套茶壺杯。

他自舀茶葉,沸水沖泡兩次,整個過程慢條斯理,并不言語。栖真視線全數落在他執壺的青蔥白指上,直到茶水奉上,才回神順起一杯稍聞。茶香清新,入口微苦,入喉味甘,不是純釀,卻有微醺。

品過一輪,才聽他悠悠啟口:“小生不才,胡亂一猜,貴人可是來自大容?”

栖真驚訝,這人好利的眼。

自忖坦誠并無不妥,便贊道:“先生料事如神。”

青衣男子看向小白龍:“夫人不僅來自大容,且是宮中貴卿,才得神獸相伴左右。”

栖真同樣看向臂上,小白眯着眼,面無表情,她卻心領神會地瞧出它有幾分不快,于是撸了撸龍角,謙虛道:“不過普通小寵,當不得什麼神獸。”

青衣男子笑道:“聽聞大容神獸來自深海,養在深宮,通體雪白,其形若蛇,頭有鹿角,爪似雄鷹,名曰龍。小生從未目睹,今日見夫人臂上靈寵,正好對上,才有此一猜。”

栖真:“先生聽聞甚廣,栖真佩服,但我等并非宮中貴卿,這點先生卻是猜錯了。”

青衣男子并不糾結,手指沾水,在桌上倒寫三字:“在下姓名。”

栖真湊頭一看:“萬、葉、飛。”

名字清雅,如人般頗具詩意,她額首:“萬公子。”

人家主動擺下名諱,她自然不能失禮,也回寫兩字。

萬葉飛一見便道:“栖姓少見,在大容也非大姓吧?”

栖真:“看來萬公子對大容甚是了解,曾經去過?”

萬葉飛欠身道:“隔着大荒流來往不易,萬某心向往之卻未曾踏足,不過人來人往多有聽聞罷了。”

一路有小白傍身,可從未遇見一個能一眼點她來處之人,此人不僅一語道破,還知大容少見栖姓,不止皮毛了吧。

萬葉飛斟茶,笑道:“但在下邀夫人進閣,并非對神獸感興趣,隻因看夫人相貌特殊,萍水相逢,鬥膽相邀一坐。”

一般說人容貌,要麼好看,要麼難看,這容貌特殊……到底是褒是貶?

栖真擡眉,倒也新奇:“不知我這容貌,在萬公子眼中怎生特殊法?”

萬葉飛撫袖,将新茶輕推近前,娓娓道來:“天下八美,辛豐占其四。明濤濤華貴、陳含水雍容,邵燕素雅、華欣清秀…還有付春兩位,梁微瀾妩媚、葉白雲柔美;而燃伢的黑裡俏莫氏姐妹,也排得上号。但今日見了夫人你,在下卻覺得八美說法應當更改。單憑一雙‘剪剪秋水之瞳’,夫人已超然于榜單之上。”

我還沒誇你顔值惑人,你到誇起我來了?栖真受寵若驚,眨了眨眼,一時不知如何接話。

萬葉飛語氣并無狎膩,一派就事論事的調調,拱手道:“小生唐突,但句句肺腑。适才橋上初見,萬某心中便浮現這句,秋水明眸,笑意含情,怎擔不得一句“剪剪秋水之瞳”了?”

“謬贊。”栖真呵笑:“若榜單不限男女,先生才該位列魁首。”

她埋首喝茶,被帥哥稱贊确實上頭,可也奇怪,對方既然稱她“夫人”,便是認定她已婚,辛豐男子對已婚女子都這麼撩的嗎?

室内一時無聲,顯得氣氛絲絲暧昧。

此時手臂一松,小白恢複慣常大小,跳到桌上,不知有意無意,哐當碰倒茶壺,熱水徑直潑向萬葉飛衣袖。

栖真一驚,一把抱它下桌,趕緊緻歉:“實在失禮,小寵笨手笨腳,先生有沒燙到?”

“無事。”萬葉飛倒也大度,看了小白一眼,理了理袖子,溫和道:“濕了總非待客之道,容我換身再來與你說話。”說罷起身往屏風後去。

自家小朋友出門坍台,大人總是最窘的,栖真也是同樣心情。趁人走了,舉起小白低聲警告:“别發瘋啊,給我變回去。”

小東西不知在倔什麼,虎着臉轉向一邊不理她。

栖真隻好安撫般捏捏龍角,放軟語氣:“我交個朋友不容易,别搗亂。乖,晚上給你肉肉吃。”

可這回軟的也沒用了,龍首轉向另一邊。

屏風後傳出一聲輕笑,萬葉飛的聲音道:“人海相遇實屬不易,難得夫人将在下引以為友。”

他步出時已然換了一襲藍色絲制長袍,雲紋清雅,更襯得他身材拔節。

栖真暗想,剛才我眼瞎吧?這身量,怎會是個女子!

小白掙脫,在桌上走來走去,虎虎生風,像在劃清楚河漢界。

萬葉飛覺得好玩:“靈獸認主,見不得主人和陌生人親近也屬正常,但說兩句便跳出來維護的我還是第一次見。曲樂最能平靈獸心性,小生不才,能否奏上一曲?”

說着款款坐到窗前,擡手撫琴。

待一曲即畢,對栖真微笑 ,好似等待她的品評。

古代音律栖真一竅不通,隻要彈得流暢,在她眼裡都是好的,況且她适才心猿意馬,隻顧欣賞那琴弦上輕弄慢撚的修長十指,現下又哪裡品評得出什麼。但不說未免失禮,于是不假思索點頭,頗為欣賞的樣子:“先生精通音律,此曲……嗯……曲調流暢,飽含感情,确實好聽。”

“喜歡便好!”萬葉飛笑出來,端的百媚橫生:“不知夫人聽出了什麼感情?”

栖真原本說的是客氣話,人家非要問聽出什麼感情。她搜腸刮肚,應付命題作文般道:“就…先生之曲充滿了…嗯…自然氣息,若高山流水伯牙子期,讓聽者不禁對世間美好心生向往。”

萬葉飛哈哈笑得爽朗,離開琴座到栖真面前,俯身相對道:“驚鴻一瞥無限意,感恩相逢在此生。小生彈的是見卿思慕曲。夫人,沒聽出來?”

栖真愣住。

什麼意思?

他說的是一見鐘情?

兩人四目相對,萬葉飛吐息如蘭,輕聲道:“你臉紅了。”

強行撩,必有妖!她看到哪個男人會臉紅?再帥都不可能!

栖真微微蹙眉,正待回話,就聽身邊哐當,旖旎頓消。轉頭一看,就見杯子擲地砸得粉碎,小白騰到空中,張牙舞爪,眼裡要噴出火來。

這是怎麼了?

先是倒翻水,現下又把人杯子砸了,這麼鬧騰,過分了啊!

栖真起身,一把夾住它脖頸:“小白!”

小童聞聲進來,見地上碎片,臉色頓變,看向主人,聽萬葉飛隻是淡淡嗯一聲,才動手将碎片全清出去。

萬葉飛在另頭坐下,栖真歉意連連:“實在不好意思!家寵今日不暴躁得很,弄壞東西真對不住。先生說個數,我一定照價賠償。今日得先生相邀品茶聽曲,栖真很是榮幸,但出來太久家人擔心,便不打擾先生了。”

萬葉飛靠着臂枕,垂下眼:“兩隻杯子不值什麼錢,夫人要走小生也不便挽留。五百兩即可。”

栖真:“……”

以為聽錯,訝然問:“五百銀?”

萬葉飛好整以暇理理袖:“喝茶兩百,聽曲三百,加起來可不是區區五百兩嗎?”

栖真咋舌。

她洗一天碗才賺二十文,如今不過喝杯茶聽個曲,就要五百兩?

這人适才殷殷切切,轉眼态度轉冷,實在讓人不适。栖真有些不豫,反駁道:“你也沒說喝茶聽曲要錢呀?”

萬葉飛從袖袋裡掏出把折疊小扇,掩着口鼻輕輕拍了拍,慵懶道:“沒進門前,小生便告知開物閣是郞閣,夫人既然進來,總是圖享樂。如今茶喝了,曲聽了,甩甩衣袖走人卻是不能的。

再不能不懂裝懂,栖真問:“什麼是郞閣?”

萬葉飛哼笑:“男人逛妓閣,女人入郞閣,都圖個歡心熱鬧。夫人樂過了,想不認賬嗎?”

栖真嘴角一抽,終于明白過來。

敢情這是家夜店?面前人竟是個牛郎?

真是讓人窘出天際!

但栖真到底不是初出茅廬,很快鎮定下來:“先生開門迎客,當明碼标價,客人事先難道沒有知情權?若我早知一杯茶一首曲要五百兩,也不會上來啊。”

“夫人說得是。”萬葉飛略打了個哈欠:“大廳門廊處挂着标價的牌兒,您不妨現在下去瞅一眼。”

瞅什麼?當時鬼迷心竅進了門,眼中除他一身好皮囊,還有什麼入得了眼?

說來說去,到是她活該!

栖真隻好坦白:“我沒有五百兩。”

自從賺了錢,小包子給的金豆放在行李中再沒用過。她不舍得亂花,出門就帶十兩,不能再多一文。

萬葉飛哦一聲,扇柄在指間輪轉:“夫人總不至于賴賬吧,公了還是私了,您劃個道?”

栖真咬了牙根:“怎麼算公了?”

“告到官府,由青天大老爺做主。”

“私了呢?”

萬葉飛一握扇柄,笃定得很:“夫人非富即貴,這般身份,總不願别人知您在郞閣賴賬。我派人跟您回去取便是。”

她不富不貴,但此話确實刺中她軟肋——若讓小包子知道他媽看牛郎落入仙人跳,将來她還挺得起腰訓他嗎?當媽的不要面子啊?

栖真還在心裡各種抽搐,小白倒是淡定下來,叼她袖子示意走人,眼中大有俾睨之色,擺明“回去取就回去取,天下大款舍我其誰”的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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