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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第 1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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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進石室的風拂着燭火,在牌位上投下撲朔的影子。

栖真像是看到了什麼,起初很疑惑,繼而瞳孔收縮,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一把推開還在閉眼運術的戦星流,她搶步湊到牌位前,目眦盡裂。

戦星流睜眼見她情态,心裡驚呼一聲完了!他這豬腦子,适才怎麼忘了這茬!

就應該趁栖真剛才神志不清、眼裡隻有冰棺時趕緊把靈牌藏起來。

這下真地完了!

栖真無措地抓起靈牌,貼到戦星流面前,嘶聲問:“除月二十五?十二月二十五日?宿恒卒于十二月二十五日?”

她清晰記得除月二十三日是花魁長至宴!

當晚,小白被戦星流接回。

隔天,也就是二十四日,她被馬車撞。

等她醒來時,便看到風宿恒在她面前!

可這靈牌上,居然寫他卒于除月二十五?

“寫錯了吧?”栖真淩亂了,拼命搖頭:“不可能!這不可能!”

現在承認寫錯了行不行?

戦星流确實朝這個方向考慮了一瞬,但立刻被自己推翻。

他面對的人聰慧至極,你跟她說寫錯了?

敢說一個字,隻怕饕餮爪子就要扇你面門上。

戦星流心思一轉,面上也沒什麼大波瀾,冷靜地将靈牌從栖真捏得死緊的手中抽出,鄭重放回案上,對歸順其位的靈位拜了三拜,轉身沉聲道:“宿恒靈堂在此,不容人擾其清淨,速速跟我出去,我會把一切告訴你。”說着越過栖真,徑直走出石室。

徒留栖真一人楞在原地。

她又看向冰棺。

荊棘扯亂,冰面染血,她适才情難自抑,确實沾污了此地。

蹒跚上前,顫抖着指尖,用衣裳和着淚水将冰面上污穢的痕迹擦得幹幹淨淨。

對不起宿恒!我不是有意擾你安眠。

栖真對着棺裡看了又看,連她自己都不知看了多久,最終在冰面印下一吻,笨拙地撥回荊棘,又在棺前站了許久,轉身走出密室。

戦星流在苑中等她,表情肅然。饕餮早已退開,顔心和她哥戰戰兢兢站在一旁。

栖真出來時被陽光照地眼前一黑,暈了一瞬,閉眼才緩過來。

一進一出,仿如隔世。

戦星流一言不發轉身就走,栖真收了饕餮,跟他一前一後穿過王府,回到小院,随他至亭中坐。

再次用療愈術為栖真治好手傷,加上争取來的這點時間,已足夠戦星流好好回憶看過的内容。

他緩緩道:“宿恒這些年為了用煉魂鼎救回公主,身體已至強弩之末。他自知時日無多,帶凡心去神龍廟求名簽,是為了最後一次盡他為父的責任。照原本計劃,等凡心得了簽,離了宮,假以時日,便将他病逝的消息傳出去。屆時凡心聞得噩耗,也塵埃落定不可追了。”

“誰知那日在神龍廟遇見你,宿恒為着當年誤傷,始終對你愧疚,這才改變計劃。你即不願見他,他也無強健的身體來見你,于是将神識附在小白身上,伴你一路。五年不見,他就想看看你是否安好。你若安好,他就放心離去。誰知花魁長至宴那晚他吐血昏迷,我趕到時,宿恒神識漂浮,已控制不住小白。我隻好連夜将他帶回,讓神識回歸本體。”

“第二日凡心匆匆來找,說你情況危險至極。我轉達宿恒。那時他已起不來床,隻剩最後一抹神識還能拿來救你。于是他用傀術将這點微弱神識化為人形,出去和凡心見了一面。宿恒說一定會想辦法救你,讓凡心直上駝暮山,稍後會帶你上山彙合。”

“之後他便去了玉茗山莊,召出你的神識,也用傀術化為人形,以上駝暮為由陪了你兩個月。這一路外人看你們與常人無異,你們的感覺和記憶也和活人無差。可事實上你的本體從未踏出玉茗山莊一步,你在那裡昏迷到前幾日才醒。”戦星流長歎:“……幸虧宿恒做到了,讓你重燃返回人世的信心,否則真是白走這遭了!”

“傀術太過消耗,宿恒神識剝離之日,已做好了散盡最後一口氣的準備。後來當他真地神識離體,果然,身體在一炷香内涼透了。牌位上的除月二十五,确實是他離世之日。之後的日子,你純當是他體内的一縷孤魂,留在世上的最後一點執念吧。”

栖真聽他娓娓道來,一樁樁,一幕幕,簡直不敢相信。

兩個月朝夕相處,點點滴滴,曆曆在目。

卻被猝不及防告知,他不是他,我不是我?而是兩縷孤魂,套了人形,相交一處?

栖真魔楞地嗤笑,“你說……他散盡最後一口氣……來救我?”

喘不過氣,抖如風中糠塞,悲傷太濃重,如沉入亘古海底般讓人窒息。

栖真掩面而泣。

腦中閃過那雙可醉春風十裡的眼。

是假的嗎?

不!

怎麼可能是假的?

看着她的那雙眼,時而無奈、時而溫柔、時而動情、時而笑地刹不住。

怎麼可能是假的?

但如今孤冷寒寂的冰棺裡,那雙讓她甘願沉淪的眼,毫無生氣地阖上了。

……這世上,再不會有人像他這樣生動地看着她了……

再也沒有了!

淚水洶湧,從指縫間滴落,在襦裙上暈濕一片。戦星流沒有開口安慰,他求她哭出來。隻有哭出來,把化膿的傷口擠幹淨才能結痂。

栖真哭了很久很久,等稍微平複,才聽她用沙啞的聲音問:“為何将他留在這裡?為何不随棺葬入皇陵?”

“是陛下的意思。”戦星流道:“除月二十五,宿恒僵了,我入宮告知陛下死訊。陛下悄悄過府看過,想了他最後夙願,為着還有一縷神識遊蕩在外,本體不可腐爛損毀,才用法術将屍身凍住。”

“我們原本準備等宿恒随傀術徹底消散,真正形神俱滅再出殡。誰知陛下将走之時,親眼見地上長出無根荊棘,将冰棺團團圍住。這荊棘不知從何來,之後兩個月内更是瘋長,我們試過砍伐,試過法術,都沒用!根本砍不斷、去不掉。陛下怕傷及遺身,最後決定不動了,讓肉身常駐此地,對外正式出殡。”

栖真不斷回想,除月二十五日……出現荊棘……

是因為荊之誓言嗎?

那日風宿恒向她起誓,手腕現出荊紋,荊棘纏繞心間。那一日應該就是除月二十五吧?之後他一路為此痛過多少回?原來都在這裡!她看不見的荊棘,原來都在這裡!

知道宿恒每痛一回都心如刀絞,可隻有親眼見到具象後的荊棘,如此遒勁的筋,如此粗大的刺,她才知道原來就是這些紮進他的心!

怎能不痛?

怎能不痛?

如果可以,她恨不得疼得心髒皲裂的人是她自己!

“為何…瞞我?”栖真再次泣不成聲。

戦星流撩起眼皮瞅她一眼:“你說為何呢?”

“現下知道真相,傷心嗎?難過嗎?自責嗎?會以為宿恒是為你而死嗎?”他恨聲,眼裡也有了濕意:“我們怕你鑽牛角尖,怕你自認宿恒是為你而死,從此自責,愧疚終生。”

“但栖真,真的不是!”他加重語氣,定定看着她:“宿恒尚在壯年,若非為了救慕真身體不會垮。他太癡,願為心上人付出所有,旁人根本勸不住。至于你的出現,不過還了他臨去前一個夙願,他是開心欣慰的。”

“栖真,請你一定要相信,即使沒有你的出現,宿恒的離去也是不可避免!所以他的死不是因為你,你千萬别将責任攬在自己身上。若你自以為給他帶來傷害而愧疚,宿恒才叫死不瞑目!”

說完這些,戦星流終于停下來,看栖真作何反應。

可他發現自己料錯——對方收了淚,沒有任何反應,隻是形如死灰坐在那裡。

這一刻,戦星流猜不透面前女子在想什麼。他終于見到她的哀恸,終于見她爆發出來的情緒,可現在栖真到底在想什麼呢?她到底接不接受這番說辭呢?

戦星流覺得栖真應該是聽進去了,畢竟誰會在情緒激動的關口,還保有強大的理智去思考、去懷疑呢?

那根本就不可能!

可栖真坐了好久,忽然開口問:“這世上…真地有慕真這個人嗎?”

這話太突兀,突兀地讓戦星流悚然一驚。

“為何這樣問?”他盡量緩和語氣,以便顯得不是責備,而是好奇:“這樣問也太奇怪了!”

“不,我隻是覺得……”栖真想得遠了,眼中迷離,似乎不知怎麼表達。

戦星流冷汗都要下來了。

跟風宿恒走南闖北多年,他不是不學無術的纨绔,但和這個女人交鋒,總感覺力不從心。

怎麼說呢?就是…每次以為搞定她了,剛想放下心呼出一口氣,栖真又異軍突起,打你個措手不及。

在戰場,這樣的敵人是很可怕的!

但現在他不是在和栖真打戰,他雖于此事站了守方,但他們不是在打仗。所有的人,他們所有人,隻想做一件事,就是保護好她。

所以求求你,别再給我出難題!接受吧,快接受吧!

可惜,戦世子的心聲栖真又怎麼會懂呢?

她就會給他出難題!

栖真提出一個請求:“我想見一下慕真,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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