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這話不大不小，正好被在場所有人聽了個清楚。

南甯心中憋笑。

石申大怒：“你膽敢再說一遍。”

蘇少塵一臉無辜，挪開眼神：“我可什麼也沒說。”

“好！”

石申怒不可遏，指着南甯道：“你們想要軍器也不是不行！”

“今日你若能在本将手中過十招，本将便讓你帶走這些軍器，要殺要剮也随你處置！若是不能可别怪本将不客氣了。”

南甯面無表情：“軍中不允許私鬥。”

更何況，東西本來就是他們的。

“聽聞南将軍在邊關名聲赫赫，本将軍不過是想讨教一番罷了。”

他話音剛落，衛尉寺的押送兵衛也紛紛轉過身去，擺明了是不願參與兩府的紛争中來，裝作瞧不見。

南甯道：“若我不比呢？”

“就休想從這裡踏出去半步！”

南甯歎了口氣。

此處離右翊衛中郎将府所在的布政坊不遠，更何況對方人馬多，硬耗下去也确實不是辦法。

“這可是你說的。”

石申：“大丈夫一言九鼎，自然說話算話！”

“好。”

蘇少塵方才出的一口氣倒是痛快，事後說實話還是有些後怕，氣勢也矮了幾寸。

見南甯又答應對方要求，少年眼皮狂跳，拉着她背過身去：“你還真和他打啊？小爺上次與你交手，雖然勉強承認你有幾分厲害，但這人可是個莽夫，據聞八歲就能扛鼎，力大無窮。上回在他手下過了幾招的人，現在還在床上躺着呢！”

南甯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我心中有數。”

蘇少塵堅持：“你沒數！”

萬一那莽夫不知輕重将人打殘了，他不僅屁股不保，恐怕還要被公主的潛龍衛吊到城牆上去了。

南甯也瞧出了他那點心思：“放心，不會連累到你。”

“若有人問，就說我一意孤行，你攔不住我。”

“你……”

蘇少塵眼淚汪汪，有些感動了。

好兄弟，夠義氣！

石申翻身下了馬，邁出一步，連帶着地磚也有些顫動。

他身長約莫七尺，魁梧如虎，滿臉橫肉，眼角的一道疤使他面容更顯猙獰。

石申卸下腰間兩把長刀，丢在一旁道：“本将軍無需兵器，請南将軍自便。”

南甯道：“我也不用。”

蘇少塵收回感動，想死的心都有了。

石申力大無比，最擅長近身赤膊，若南甯能用長槍，說不定還有挺過十招的機會。

與他近戰，分明就是去送死。

公主這回不僅是要将他吊城牆上，估摸着還得再扒他一層皮。

“不自量力。”石申冷嗤一聲，旋即開始主動向南甯發起攻勢。

石申雖身材魁梧，但動作卻極為迅猛。

拳風在耳畔“呼哧”作響，每一拳砸下來如同泰山壓頂！

南甯屏息凝神，擡臂阻擋，手臂被震得有些發麻。

她自知與石申絕不可硬碰硬，立馬彎身躲閃，繞背突襲！

石申顯然沒料到南甯的速度竟會比自己還快，背後重重挨了一腳。

趁他愣神功夫，南甯頓足回身，一腳踹至他耳面。

誰料石申竟半路擋下，一隻手猶如鐵鉗般死死攥住她的右腿，令人無法掙脫！下一瞬，石申掄動胳膊，想要将她翻摔在地。

蘇少塵仿佛已經預見自己的結局，在一旁吓得吱哇亂叫：“你這莽夫！下手輕點！！！”

南甯心中凜然，迅速勾腿借力一拳砸向他的手臂！

石申吃痛松手，南甯順勢落地後退。

他呼哧出熱氣：“你小子倒有些本事。”

南甯：“承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