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話還在喉嚨裡,翟洵突然低下頭,咬上她的心口。
沈名姝痛得抽了口冷氣,一下嗚咽出聲,翟洵沒有絲毫心軟,嘴唇牙齒,緊緊貼合,加重,恨不得磨進去。
沈名姝疼得淌淚,她罵道:“你有病吧?!你是瘋狗嗎?放開我!”
翟洵擡起頭,他看見晶瑩的水珠從漂亮的眸子滑到發間,女人的臉水潤通紅,連耳朵也是,耳垂那顆細小的紅痣,更加嬌豔欲滴。
她心口起伏得厲害,因為疼痛,她微張着唇呼吸急促,胸口暴露,紅痕深刻。
翟洵眼眸沉暗,不自覺加重了手上的力氣,他冷笑,眼底郁氣更重,沈名姝眼睫顫了顫,皺着眉頭無意識喊了聲疼。
翟洵一字一字,臉上布滿陰霾:“那就疼着。”
沈名姝眼淚疼得從眼角滾下去,沾在翟洵的側臉,他沉聲道:“這不是你想要的嗎?”
沈名姝含淚的瞳孔怔了一瞬,翟洵這話的含義太深。宋陳提出送她時,她不是沒想過可能碰到翟洵,但她還是同意了宋陳送她。
翟洵将她算計得太狠,哪怕隻有5%的可能遇見,她也幼稚地想還他一遭。她想試試,她心底有三分成算,而翟洵的反應顯然比她想象得過激得多。
翟洵這句話更是直白告訴她——她的心思,他心知肚明,但依舊被她激怒就範而已。
是的,她成功了。
她見到了他身邊别的女人,翟洵也在她身邊看見了别的男人。
比起她,翟洵更見不得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即便情事已過六載,他也見不得。
沈名姝鼻尖泛酸,不同于生理性疼出的眼淚,隻是那酸與苦澀的情緒很複雜,也很短暫。
她輕抽一聲,将眼淚含回去,聲音發啞,語氣冷靜:“那麼你想要什麼呢?讓我回來,像這樣羞辱我?”
翟洵臉色頃刻暗下來,他擡頭去看她:“羞辱?”
他輕揉了一下剛才咬的地方,暗示意味極重,沈名姝渾身酥麻,輕輕打了個顫,翟洵太知道這顫抖是為什麼。
“你覺得這是羞辱?”他淡聲諷刺。
沈名姝被他此刻的眼神激怒,她再往外掙,翟洵的力道已經卸了些,但她依舊掙不出去。
沈名姝終于放棄,她臉頰绯紅,看清翟洵眼底的漠然,血液冷下來,她道:“如果我還是拒絕呢?”
她重重沉下心底的氣:“翟洵……”
“沈名姝。”
翟洵突然輕輕喊了一聲。
沈名姝後背微微繃緊。
耳畔氣息灼熱,久違的親昵語氣,她聽見翟洵毫不掩飾威脅道:“你這麼了解我,應該知道我要真使手段,你受不住。你身邊的人也受不住。”
沈名姝變了臉,她早知道他是個沒人性的,他可以堂而皇之面色自若地威脅她。用她一切在意的東西威脅她。
她忽地想起那句,搶的,不是更有意思?原來是這個意思麼?
沈名姝臉上冷意淡去,露出一抹諷刺的笑:“翟總這麼費盡心思讓我回來,難不成是還對我舊情未了?我都不知道,您居然是這麼長情的人。”
她不可控地激他。
翟洵捏起她的下巴,将那白皙揉成紅色,他目光落在她因忍痛而緊抿的唇上。
“是啊,日思夜想,夜不能寐……”
沈名姝眼眸輕跳,她透過那雙眼看到了裡頭深深的冷。
對視片刻,她錯開目光。
空氣仿佛也靜止下來。
又是好片刻。
“我以為我不會後悔回來。”沈名姝望着昏暗的光影。但是現在,她後悔了。
“晚了。”
居然比預料中的氛圍平靜,隔了幾秒,翟洵嗤笑道:“你後悔回來,卻不後悔走。”
他手勁兒加重,有一種隐隐的恨意滔天之感。沈名姝吃痛咬了咬唇,這次卻沒出聲,很快,翟洵松了手。
壓力一瞬間退卻,周圍的溫度卻更冷了。沈名姝瞥了眼翟洵,而後捂着酸麻的腿起來,幾道淺淺的褶皺落在白淨的眉心。
翟洵伸手從檀木茶幾台拿打火機點煙,抽了一口,轉頭。
沈名姝的高跟鞋早被他踢下去,她屈腿在沙發上,低着眉眼按揉着小腿,發絲松散,光很眷顧她,盡顯出五官的柔軟與嬌美。
和以前一樣,她好像是個随時會對他柔情蜜意的女人。
翟洵沒說話,就這麼冷而安靜地看着沈名姝抽了幾口。
剛才二人之間的刀光劍影好像沒存在過。
他說:“一年。”
“什麼?”
她問完,又理解了那意思。
“我要再想想。”
翟洵煩躁地吐出煙:“沈名姝。”他耐心已然告竭。
“明天回答你。”沈名姝平靜擡眼。
哭過的雙眼還泛着粉,暖光在裡頭瑩亮一片,唇瓣一開一閉,冬日皮膚滾燙軟嫩的觸感仿佛還在口中,翟洵牙齒交磨。
片刻,他隻深吸了一口煙,陰沉沉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