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玄青原本是聽到村民說來山上找吃的這才跟過來看看,誰料到,看的竟然是媳婦唱的一出大戲。這戲唱好也就罷了,可偏偏她要撒潑,害得宋玄青裝死都裝不了,不得不站了出來:
“閉嘴!你還覺得不夠丢人嗎?”
罵完,他又沖村長點頭哈腰,“趙伯,這婦人不懂事,大……大家千萬不要和她見怪。”
朱氏捂着臉,看丈夫沖别人道歉的那窩囊模樣,這回倒是哭得真切。
宋玄青罵道:“哭哭哭,福氣都被你給哭沒了,還不快随我滾回家!”
把朱氏從地上拽起,宋玄青對大夥又是點頭又是道歉,領着媳婦和兩個兒子離開了。
但大家夥跑這麼一趟,都是想來弄點吃的,還有貧窮些的人家,就指望着找點葉子回去填飽肚子,被人給毀了,誰心裡能好受啊。
“好好的葉子毀成這樣,這心腸也忒歹毒了點吧!”
“都是一家人,人宋二郎舍得教大夥做吃的,怎麼當嫂子的這麼小肚雞腸呢。”
“我看呐,這宋二郎未必願意教大夥怎麼做豆腐,萬一是聯合他嫂子唱出戲呢,好名聲得了,又不用教咱們豆腐的做法……”
相親們在旁邊竊竊私語。
話傳到宋均鶴耳裡,氣得他七竅生煙。他爹為了所有人着想,這些家夥竟是這樣想的!
他用袖子揩了一下臉頰,上前一步就要理論,被宋玄章拽住了手。
一直躲在宋玄章身後的今棠這時走了出來,到村長身邊拽了拽他的衣袖,仰起小臉說:“村長爺爺,我知道山裡還有其他可以吃的東西。”
小丫頭聲音清脆,瞬間堵住了那幾道微弱的質疑。
但小孩兒說的話并無大人那般的可信度,有人調侃道:“丫頭,你說得可是真的?可别是拿過家家的東西來尋我們這些老頭子們開心啊。”
宋今棠笑了笑,“當然是真的呀,先前我和哥哥也找到過,但是我們上次來的時候,下面的果子都被人打掉了。”
有朱氏這個例子在前,又有一個事物被破壞,大夥很難不聯想到她。
“棠丫頭,你說的那玩意兒哪裡能找到呀?”
宋今棠往山裡頭指,“繼續往上面走,應該還有一些,但是有多少我不知道,我不敢上山去看。”
“行,那咱們上山去瞧瞧!”
于是乎,一群人又浩浩湯湯地往山上走去。還有那力氣大的,直接把今棠拎起來抱在手臂上,讓她在前面帶領大家找薜荔果。
正如宋今棠所料,上回宋均意兄弟二人不可能把整片山上的薜荔果毀掉。在往山裡走了一些,就能夠看到幾個結在樹上的薜荔果。
她教大夥如何識别果子,學會認薜荔果的村民就四散自己去找。他們兄妹就近薅了幾個,背在小背簍裡,和宋玄章一起回家了。
這一趟去了太久,回來時盧秋月正倚在門外等他們父子三人。
盧秋月還沒來得及問今天怎麼去這麼久,先看到宋均鶴臉上的傷口,擰眉問:“鶴兒的臉是怎麼回事?是在山上摔跤了嗎?”
提到這個事宋均鶴就生氣,“不,是大哥打的。”
“你怎麼和意哥兒打架了?”
宋玄章歎氣:“說來話長,我們先進屋吧。”
到西屋裡,盧秋月弄濕了手帕給兒子清洗臉部的傷口,聽着宋玄章轉達今天在山上發生的事。得知東屋那邊竟然把臭黃荊給糟蹋了,她也忍不住皺了皺眉。
最後聽到是宋玄青站出來打了朱氏一巴掌,盧秋月總算出了一口惡氣,“大哥出了面,她的面子裡子都算是丢盡了,希望她這段時間消停些,别再找咱們的麻煩。”
宋玄章歎氣,“希望如此。”
“不管怎麼說,大嫂以後也不敢再去破壞山裡的東西了。得罪我們她得罪得起,但是可不敢得罪全村人。”
“說來也巧,今天我帶大夥上去正好撞見這個事,要不然我們還不一定知道是誰把山貨都毀了。”
從宋玄章的感慨中,盧秋月突然察覺到些許不對勁,“二郎今日竟是偶然碰見的?”
宋玄章:“是,早晨棠兒給我說,要去山上摘臭黃荊,讓我叫上鄉親們一起,這才正好碰上了。”
宋今棠背脊一涼,沒想到居然會是起承轉棠的展開,話題饒了一圈,竟然繞到了自己身上。
她對上盧秋月的眼眸,女人帶着病容,但模樣依然出衆,一雙沉靜的眼睛望着她,像是能都洞穿人心。
盧秋月問:“棠兒,你怎麼今天恰好讓你爹爹帶村長爺爺他們上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