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他從這句話裡感覺到了一絲生氣?
白絕有些不太理解,但還是随口答道:“嗯,”說着掏出手機看了一眼。
甯謂緊緊的握着拳,手指陷進肉裡,“怎麼樣?應聘順利嗎。”
“嗯。”
甯謂不再發問,發動了車子,前方車窗忽然降下,一股冷風竄了進來。
白絕皺眉,繼續低頭看着手機。
就這樣沉默的行駛了五分鐘,白絕的手機提示音響了。
楚涵給他發了條消息,一個十分可愛的表情包,一隻小貓嘴裡釣了條魚。
【學長我到家了你呢?】
看着這個表情包,他點進了女孩的頭像,是個十分可愛的貓貓頭像,朋友圈裡都是喂貓的一些視頻。
他看着不自覺的笑了出來,随手回了句:【還沒,快到了。】
車子裡很安靜,似乎剛才隻有他的笑聲非常明顯。
白絕有些僵硬住了,不明白這人為什麼又突然生氣,他還沒有詢問為什麼他知道自己要應聘的事。
一路上的沉默,白絕先沉不住氣:“你…”
“哥哥,剛才那個是你喜歡的類型嗎?”甯謂突然這樣問。
白絕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剛才的女孩紮着兩個小丸子頭,穿的很是清純可愛,他确實很喜歡這種的,但是畢竟是朋友。
白絕笑着問:“喜歡。”
甯謂唇角微彎:“哦!哥哥,”車子忽然停下了,距離别墅還不到一點距離,就在前方隐約能看到,但此刻卻停在了這,周圍沒有一點人影,空氣裡安靜的可怕,而窗外冷風呼呼的吹着。
白絕看着面前的人,甯謂側身找他逼近,目光不善,蒼白冰冷的手指扶起他的下颌:“哥哥,那我呢?”
白絕沉默的看着他,一縷發絲被風吹起,落到甯謂的手上,“什麼?”
他不明白這又是因為什麼。
甯謂說着自嘲一笑,松開了他,将車開到别墅門口。
下了車,他咳嗽了幾聲,嘴角的鮮血不時時宜的流了下來。
丢了魂魄的他,此時已是虛弱無比。
白絕關上車門,立刻過去将他扶住,在看到嘴角的鮮血,心髒竟然慢了一拍:“你…你怎麼了,怎麼會突然吐血呢?”
甯謂想要掙脫開,白絕卻收緊了攥着他的手,将他扶了進去。
此時别墅裡空無一人。
明天就是遊戲開始的時間,而前一天他們都會被叫去,當然今天也不例外。
白絕看着空蕩蕩的别墅,有些不明白,甯謂看出了他的慌張,低頭說:“哥哥,放開我吧。”
“你都吐血了,叫我怎麼放。别說了,我送你回房間。”白絕扶着他一步步上了樓梯。
推開房門,将他放到床上,房間裡昏暗一片,白絕摸索着将燈打開了,刺眼的亮光将整個屋子照的明,房間裡的擺設大多灰白一片。
甯謂眼神逐漸變得不對,紅與白之間來回替換,他立刻閉上眼睛,拳頭緊緊的攥着,另一隻手被他藏在被子下,已經開始變透明了,卻沒想到今天進了遊戲後還是這樣子,拖得時間太過久,一時半會恢複不了。
白絕坐在床邊,手伸了過去,慢慢握住他的手,冰涼一片他用手給甯謂暖熱。
怎麼閉着眼睛?
“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要不要去醫院。”白絕關切的問。
甯謂聽到這反而從他手中抽出,攥住他的手直接道:“不去。”
白絕輕聲說:“好,不去。”
“現在怎麼樣?還難受嗎,我給你倒杯水去吧。”
說着起身,腳還沒邁出去半步,突然被拽了回來,他力道不穩,摔在床上,好巧不巧落入甯謂的懷裡。
白絕呆住了,身體仿佛千萬斤重般,動彈不了,晃了下頭他這才急忙起來,有些惱怒:“你…生病了就不要亂動,好好待着。”
甯謂此刻卻如同小孩子一般,“别走,别走,哥哥…我害怕一個人。”
曾經,他在遊戲中死亡,魂魄飄在遊戲中,整整一年之久,遊戲中一年之前是現實中的12小時。
那一年裡他處于黑暗期,仿佛世界除他之外,再無任何人任何物,空洞一片的地方總是激起他對許多事情的恐怖回憶。
像是有許多怪物吞噬他一般,到處東躲西藏,時而清醒,時而昏暗,他都是一個人,似乎是習慣了孤獨,有一段時間沒有接觸任何人。
可如今回憶被勾起,或許是因為魂魄的丢失又恰好他在身旁變得不太穩定了起來,甯謂竟莫名害怕了起來,因為遇見了他,不想再孤獨了,他要一直在自己身邊,永遠都不要走,要是走的話,就要将他綁起來,有一點離不開他。
白絕手被攥的很緊,他感覺到有些疼,想抽出卻抽不出來,“放…”
“哥哥害怕我嗎?”甯謂又将他手攥的越發緊,“哥哥不要害怕我,好嗎?”
白絕:“…”
“好,我不害怕你,我不害怕你,松開我好不好,乖,我去給你倒點水喝。”
面前的人臉色蒼白,淡薄的嘴唇缺少了色澤,淡淡的粉紅,竟然快速退去,變得白了起來。
白絕再次準備起身,這次甯謂放開了手,他剛站起來準備去拿水杯倒水,身後那人叫住了他:“哥哥。”
他無奈轉身去看,結果看到了床上的人眼睛一半白一半紅,臉色白的零紙張一般,仿佛一撕就破,而他的另一隻手卻變得隐隐約約看不清。
白絕臉色瞬間煞白,腿不自覺的朝後退了兩步。
甯謂眼尖的看到了,他嘴角揚起弧度,說出的話卻滲人刺骨:“哥哥,你怕我啊?”
“你為什麼要怕我啊!我又不會吃了你,來,過來。”甯謂伸出手朝他招了招,用的正是透明的那隻手。
白絕艱難的邁動步伐,走至床邊,甯謂伸手将他帶上了床,蒼白發涼的手指摸上他的臉頰,白絕後知後覺的朝後挪動了兩下,卻是被粗暴的拽了回來,他的臉火辣辣的疼。
臉頰上赫然多了兩道手印。
白絕瞳孔微縮,“甯…”
甯謂輕笑看他,微眯起眼睛看上去像個瘋批病嬌:“哥哥,不要怕我,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麼知道你要去應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