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穿着打扮樸素的男子,将手中的劍放回劍鞘中,踱步而來,白絕盯着面前的人,他正是消失已久的雲浮生,再次相見,雲浮生已經換了一身衣服,神情也變得頗為嚴肅。
白絕朝前走了一步,疑問:“阿雲?你…”
雲浮生則笑着朝身後揮手招呼衆人:“都放下武器,熟人,熟人。”
其他人将武器收好,不遠處的女孩,紮着兩個麻花辮,沒有将武器收好,而是走過來,站到雲浮生身後,看着門口的三人,清了清嗓子:“你們是什麼人?熟人……雲哥,你認識?”
雲浮生摸了摸那女孩的頭,溫聲道:“對,阿予,可不能這麼沒有禮貌。”
白絕的視線在那個女孩身上停留了良久,他甚至忘了挪動腳步,就這樣安靜的望着她,嗓子在那女孩出來的片刻沙啞了,眼角微微泛紅,心髒處止不住的抽疼,可明明見到她應該開心才對,可卻有一種說不出的痛楚。
白予以像是不認識他一樣,眼睛裡隻有雲浮生。
“阿予,”白絕目光痛楚,他強行壓制住内心的焦躁不安,想在靠近她一點,“你…”
手還沒有碰到白予以,隻聽她大喊一聲:“你是誰啊,雲哥,你這熟人怎麼這麼沒有禮貌?我認識你嗎?”
白予以直視他,“哎…你你你眼睛怎麼紅了啊?我我可沒有罵你啊,你不要碰瓷啊,你!”
安特立刻沖到白絕身前,擋住了白予以語氣不善的說:“你這姑娘怎麼這麼這樣,白哥哪裡惹你了,小心沒人要你,略略略略略…”
白予以:“…”
“你…你誰啊?你就能有你說話的份。”
雲浮生制止他們:“别吵了,快進來将門關上,這裡時間不定,天黑後不要出去,不然會看到你們最不想看到的東西。”
安特吓得趕忙招呼蘇甯陽:“快,老蘇,愣着幹什麼呢?趕緊關門啊,你沒聽到他說的嗎。”
蘇甯陽面無表情的将門關上,酒館裡收拾的很是整齊,幾十根蠟燭點上後,照的通明。
雲浮生走到窗邊拿起兩根蠟燭,遞給白絕,安特,他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嗓子,高聲說道:“大家晚上一定要點着蠟燭入睡,如果覺得一根不夠,多拿幾根。在窗戶上拿。”
果不其然,窗戶上一排排都堆滿了蠟燭,随後又心平氣和道,“阿白,給,你也拿一根吧,小兄弟。”
安特接過蠟燭道謝:“謝謝了,哥們,真靠譜呢。”
但話語中卻透露着陰陽怪氣。
雲浮生沒有理會,白絕卻沒有拿蠟燭,而是愣愣待在原地,似乎被抽走了魂一樣,目光緊緊的盯着白予以沒有片刻的轉移。
“阿白,你怎麼了?”雲浮生急忙搖醒他。
白絕被晃得整個身體都在搖,他漸漸的清醒了過來,揉着額頭手指指着白予以:“她…”
白予以看着這奇怪的人一直指着她,朝後退了下:“雲哥,他莫不是有大病,幹嘛一直指着我,盯着我呀。”
雲浮生:他是你哥…
他成了管理員後,幾乎就沒怎麼出過遊戲,遊戲也沒有将他侵蝕,可就在前半年,他救了一個女孩,而這個女孩正是001之前給他看過照片中的女孩子,笑的燦爛明媚,無憂無慮,幾乎從小是被寵着長大的。
可他面前的,卻是斷了筋骨,脖子也被切到一半鮮血順着那刀口處往外滴血,整個身體似乎沒有一塊好肉,她氣息虛弱似乎隻有一口氣吊着,死不了一般,可眼神中卻是絕望,真真切切的絕望,嘴裡斷斷續續的喊叫着:“哥…哥…哥,我…我其實并沒有怪你,但但我就是…恨!”
“我想爸媽了…我也明白你了…可可我再也見不到你們了…你們肯定會覺得我不懂事吧,我真的很不懂事…”
他此刻猜想肯定是001家中出了變故,自他死後,便再也沒有見過001,仿佛是人間蒸發了一般。
此後,他便将白予以救了,而白予以也離不開遊戲了,那時他将他全身的精血耗盡才救回一條命,随後便一直待在遊戲中補充魂魄。
自從救活後,白予以失憶了,從前的種種,忘的一幹二淨。
白絕聲音顫抖:“抱歉啊,是我認錯人了。”
白予以看他似乎有些不開心,走到跟前,溫溫和和的笑了,拍着白絕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沒事,認錯人了而已,我還以為你是怎麼了呢,說清楚不就沒事了嗎?不過你也别傷心,哦,所以說你叫我認成誰了呢?”
白絕:“我………”他低下頭,“妹妹。”
說的小心翼翼。
“妹妹啊,沒事,看在你是雲哥的朋友面子上,我也可以當你妹妹的,隻要你能保護好我,哎,你們看外面天黑了。”
白予以在說完這句話後,急急忙忙的從窗戶上拿了根蠟燭,立刻朝路上跑去,“先不說了,雲哥,天黑了,我得趕緊睡覺了,你們也趕緊上樓去分房間吧,雲哥,切記晚上可不能熄滅蠟燭,啊,對,我忘了,雲哥你剛才說了。”
随後嘻嘻一笑的跑遠了,房間中的人無奈的歎了口氣。
“雲哥,那我們也上去了。”
“對,我也上去了。”
“你們千萬不要在這逗留,要不然的話有危險,若是房間不夠的話,兩個人一起,剛好隻剩下兩個房間了。”粗布麻衣的老人,用拐杖敲了敲地面,摸着那白白的胡須,顫顫巍巍的說完上了樓。
剛才還熱鬧的酒館聚集着一大堆人,頃刻間,隻剩下他們四個了。
酒館裡人數大概在五六十個人,而外面的一些也有許多,副本四開始不計人數,世界觀比較大,人數也比較多,而如今的直播改為每個人都有一個屏幕,開始甄選榜首,死亡後,積分便會轉換殺的人身上。
安特有些警惕盯着雲浮生,拉了拉白絕的衣袖,“白哥,要不我們三個住一起。”
雲浮生:?
白絕搖了搖頭:“你們先上去,我有件事想問問。”
安特見他很是正經,并且周身氣壓也低,于是立刻跑到門口拉住蘇甯陽的衣袍急急忙忙的上了樓,“那白哥,你們聊,我們先上去了,哈。”
樓下酒館如今隻剩下兩人,窗戶旁的蠟燭火苗劇烈搖晃,給黑漆漆的空間帶來了一絲違和感。
雲浮生彎腰附在他耳邊,輕聲說:“阿白,你想問什麼,我都告訴你,好不好。”
白絕側身退後一步,眉頭微挑,斂眸凜聲道:“002?”
雲浮生剛想過去的腳步停了一下,随後又朝他走近一步,“你想起什麼了?”
白絕皺眉,自從他見到白予以後,腦海中多了一些不屬于他的記憶,而面前這個人假裝和自己很熟悉,可是真就和他很熟悉,六年前遊戲内測,二人是在遊戲中認識的,組成搭檔,破解各個關卡,獲得榜一,榜二。
可就在遊戲崩塌的前一秒,他們還在做任務,懸崖峭壁亂石穿空,無數巨大石塊從天而降,紛紛隕落下來,他站的那一塊地方,本應塌陷,可後一秒他便被一雙手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