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除非是她接不到的球，否則但凡讓她碰到，她的失誤率就非常低。哪怕是球框碰到，她似乎都能在瞬間找到最好的解決方式。他和大石還感慨過對方的球感簡直是怪物；和她比賽，幾乎沒有容錯率，非常累。

“不是她發球變快了。”本就在一邊的柳蓮二同樣打開了筆記本看了眼數據，“……嚴格來說，的确快了15%左右，不過你們覺得快了那麼多，是因為很少有比賽會讓她用全力發球。”

“她和大石前輩那場也沒用啊？”桃城武質疑。

“沒用，越前的發球質量同樣很高，但是也很難Ace大石和菊丸；在不能發球得分的情況下，選擇角度更大的二發是聰明的做法。”柳蓮二解釋，“而且她當時狀态上不來，發這種發球大概率會失誤。當球場上站着一個不熟悉的隊友時，夏子的實力的确出現了全方位的下降，越前也是。他甚至不敢使用無我。”

“輸了就是輸了。”真田淡淡地說，“立海大不需要找輸球的借口。”

……

準備第二分的一發時，夏夏目視對面場，和做好接球動作的幸村精市對上了視線。

很明顯且不加掩飾地，幸村精市的神情柔和了下來，向來在網球場上令人生畏的神之子，氣勢被這份柔和融化了不少。

任誰都能看出，幸村精市并沒有展現尖銳的、當初差點讓越前龍馬崩潰的攻擊性。

——當然，這并不是說他有手下留情。

“果然對待青梅竹馬就是不一樣。”忍足謙也忍不住評價，“當初打小金……”

“啊啊啊謙也大笨蛋不要提我！”被CUE到黑曆史的遠山金太郎差點叫出聲，好在他知道現在是比賽，不能幹擾選手。他氣惱道：“大笨蛋！”

“不對。”柳生比呂士說，“當初幸村練滅五感時的對手就是夏夏，她是第一個體驗幸村完整版滅五感的人。”

“哎——？”衆人震驚。

“貞治說得沒錯。”柳蓮二道，“比起對旋轉的精密控制，至少國中生裡沒人能超過夏子，而滅五感要求選手對球的旋轉控制精密到了極緻。夏夏作為陪練是最好的選擇。”

“那她豈不是也能使用滅五感？”不二裕太不可思議地問。

滅五感這一招，在不二裕太看來簡直是令人生畏的級别，連越前龍馬都差點被擊垮；不，若不是天衣無縫，越前龍馬怕是已經一敗塗地了。

“夏子有自己的球風。”真田道，“她不屑于走别人的路。”

很多網球選手的絕招，别的網球選手不是用不出來。就比如越前龍馬，他可以使用出很多人的絕招，但是真正認真比賽的時候，他還是會選擇自己的。

除了越前龍馬，夏夏、真田弦一郎等人都是如此，頂尖的網球選手可以輕而易舉地分析出别人絕招的創造方式并且進行複刻，在合适的情況下用出；但是，他們絕對不會去完全模仿，失去自身的風格。

越前龍馬曾經陷入了這個困境，後來手冢國光痛下殺手（？），他終于突破了自己，在終于有了屬于越前龍馬的網球風格的同時，他也如同鳳凰涅槃，實力突飛猛進。

為此，越前龍馬對手冢國光非常敬重。

……

夏夏和幸村精市相視一笑。

作為正式比賽的對手，這還是第一次，感覺很奇妙的同時，也很開心，戰意同樣更勝一籌。

敏銳地察覺自己被排斥在外成了外人的越前龍馬：“……”

他斜睨了一眼夏夏，又看了眼對面的幸村精市。

這兩人的氣場非常相融，像是把其他人全部隔絕在外了一般。

他不爽地“切”了聲，低聲嘟囔：“Mada Mada Dane.”

圍觀群衆不二周助的笑容更燦爛了。

……

這場比賽以平局告終，從完全沒有配合互相擠位置的寡王，到現在用一周的時間能和幸村精市、南川惠美打成平局，網協的人肉眼可見地大大地松了口氣。

晚上吃飯時，也不知道話題是怎麼轉進去的，總之，當越前龍馬不鹹不淡地說“學姐看上去果然更想和幸村前輩組混雙呢？比賽的時候作為對手還是那麼有默契”時——

衆人安靜了下來，夏夏敏銳地察覺到有些人立刻擺出了吃瓜看戲的嘴臉。

夏夏：“……”

她正準備把煎蛋往嘴裡塞，被越前龍馬這句話一弄，她是吃不下去了。

“？你在陰陽怪氣什麼？”夏夏把煎蛋放回盤子裡，不可思議地看向身邊的越前龍馬，“我現在不是在和你培養默契嗎？我又沒到對面場揍你。”

“學姐很遺憾規則不允許你叛變吧？”

夏夏：“……小聲些，難道光彩嗎？”

她和越前龍馬大眼瞪小眼，旁邊一群人不知道為什麼跟着沉默圍觀。

直到越前龍馬的手機響起了鈴聲，才終于讓夏夏從這個詭異的場景中脫身。

她隐約從越前龍馬的手機上看到了一個“櫻”字，其他幾個字由于視線轉得太快，她沒看清；不過光是這個字，也能猜出對面大概是個女生。

越前龍馬瞥了一眼夏夏後，才接起了電話。

“還好。”

“很順利。”

“嗯，最近訓練沒時間。”

“周末？我看一下訓練菜單，有時間我會去的。”

“好。”

……

聽上去還算熟的樣子。

真是感謝這通電話，總算結束了剛剛那莫名其妙的氣氛了。

夏夏大大地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