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快一個小時，夏夏才終于感覺心中某種情緒被疏解了出來。

她歎了口氣，接過越前龍馬抽過來的球，對對面的龍馬說：“走吧，回去休息了。”

越前龍馬又應了聲。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越前龍馬能順着她的地方都會順着她：她想打球，他就陪着她打；她想休息，他就也會默默地收起球包。

都說陪伴是最能打動人的，夏夏現在終于懂了這個含義。

然而，在收起球包時，沉默了一晚上的越前龍馬終于開口了：“學姐。”

“嗯？”夏夏偏頭，看向另一邊長椅上的越前龍馬，卻見從他的網球包中，滾出了一個網球。

網球看上去用了有段時間了，上面畫着一個龍馬的小人，還有“全國大賽NO1”的字樣。

“這是？”她好奇地問。

“一個朋友送的。”越前龍馬俯身，将那個網球撿了起來，重新放回了網球包中。

“青學的人嗎？一定是很重要的朋友吧。”夏夏若有所思。

她聽說過在關東大賽結束後，越前龍馬因為擊敗了真田弦一郎，一時間耀眼無比；後來又在青少年選拔賽上擊敗了凱賓，被美網的史密斯先生看中，給了外卡參加了一次美網資格賽。

那時候，越前龍馬暫時離開了青學；估計是那個時候，青學的人送給了他這個網球。

看他現在還收在球包中，想必是非常在意的。

“嗯，是朋友的心意。”越前龍馬應了聲，不過很顯然，他并不想在這個話題上深聊。他又停頓了一下後，說道：“美國這邊有不少混雙賽事，學姐，如果你隻是不想麻煩的話，我可以幫你安排好過來上學的一切。你不一定非要等幸村前輩他們。”

雖然夏夏看不見他的神情，卻能聽見他聲音裡暗含一些不屬于他慣常會有的情緒：“你要不要考慮比幸村前輩他們早過來一年，我們多去參加一下其他的混雙比賽？”

夏夏：“……”

她睜大眼睛，眸中，慢慢地湧上了情緒。

和越前龍馬就此分道揚镳，她當然是不舍的。

不舍和越前龍馬就這樣拆了。不舍再也不能像這幾周這樣和越前龍馬天天在一起訓練。不舍再也不能和他在晚上一起坐在陽台上，吹着晚風聊天；有很多很多的不舍。

可是天下無不散的筵席，哪怕是立海大的那些人，也即将各奔東西；她早就知道的。

越前龍馬似乎也鼓足了勇氣，他擡起頭來，就這樣直愣愣地和夏夏對上了視線。

一時間，雙方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夏夏的耳垂逐漸發熱、發燙了起來，她倉促地移開了視線，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我、我考慮下，晚點給你回答，可以嗎？”

越前龍馬也終于遲鈍地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

看着眼前眼神閃躲、完全不敢和他對視的女孩子，他終于意識到了些什麼。

他再次壓了壓帽子，聲若蚊蚋：“……嗯。”

.

如柳蓮二所說，決賽的第二天是越前龍馬的生日；夏夏本來已經做好了給越前龍馬過完生日就散夥的打算，隻是沒想到那種悸動會發酵得如此之快，再加上晚上越前龍馬的話……

“啊啊啊啊！”夏夏在床上來回翻滾，卻又制止不住臉上的笑。

越前龍馬也是舍不得她的。

在兩人的相處中，不是隻有她動了感情的，不然以越前龍馬那性子，怎麼會說出那種類似于挽留的話！

夏夏隻覺得心裡小鹿亂撞一般地開心。

她拿出早已為越前龍馬準備好的禮物——一個網球拍。

之前越前龍馬提過一嘴，說想試試這個球拍，可惜市面上已經沒了；她便一直在各種二手市場蹲點，總算讓她蹲到了這把絕版的球拍。

不知道越前龍馬收到會不會開心。

夏夏美滋滋地将球拍重新放回包裝盒裡，等待着淩晨12點的到來。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越前龍馬也正在青學的群裡和學長們聊天。

【桃城武】：喂越前，明天你生日的安排收到了嗎？這可是我們研究了很久的！一定要仔細看啊！順便給你當慶功宴～

【越前龍馬】：收到了，知道了。

【菊丸英二】：立海大那邊的人會過來嗎？

【河村隆】：應該不會吧，立海大和我們沒那麼熟……而且我們要給龍馬單獨辦慶功宴，立海大的人肯定也要單獨給空山桑辦啊。之前半決賽是我們一起辦的，空山桑也需要單獨和立海大的人相處的時間吧，不一定非要在明天打擾人家。

【乾貞治】：邀請陌生人過來還意味着需要他們準備禮物，立海大的人也來不及準備。他們過來是為了支持空山桑，還是不要麻煩他們了。

【菊丸英二】：那好可惜啊喵～難得小不點的雙喜臨門呢，作為混雙搭檔的空山桑卻不能來一起慶祝。

【大石秀一郎】：沒事啦英二，而且我們單獨邀請空山桑一個人過來也不合适；她和我們青學其他人都不熟，一個人過來算什麼事？會很尴尬的吧。

越前龍馬皺眉看着學長們的聊天，說不清是什麼情緒。

正想着，他的手機又收到了一條短信，是和他同級的朋友們單獨的小群。

【堀尾-兩年網球經驗】：@越前龍馬喂越前，學長說明天他們要親自收拾一下慶祝的場地和食物，讓我們和你先出來打球玩。櫻乃和朋香都在，我們打個混雙啊！

【小坂田朋香】：啊啊啊終于又能看到龍馬大人了！龍馬大人，快來看看我進步了多少！我現在的網球變厲害很多了！

【勝郎】：是哦，櫻乃也是，到時候龍馬你和櫻乃組，我們幾個輪流組隊上去和你對打啊。

越前龍馬心裡還想着學姐的事情，無可無不可地應了聲：好。

夜悄然降臨，整座城市慢慢地安靜了下來。

淩晨12點，很準時地，一條條的信息沖進了越前龍馬的手機中。

其中一條，讓越前龍馬瞬間忽視了其他人的信息，點了進去。

【夏】：祝越前龍馬君生日快樂！萬事順遂，心想事成！

越前龍馬的嘴角忍不住輕微上揚了些許。

【越前龍馬】：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