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齊長甯不想進林子,就在外面等他們。
齊延池也沒強求,她能夠跟着他們出來他就很高興了。
好像自從賀聲一家入獄,齊坤和張葉梅他們,甚至府裡上上下下的人都沒有再提過賀聲。
大家都在顧忌着她,可齊長甯明白,分明應該顧忌的不是自己。
齊長甯時常讓人打聽賀聲他們一家在京城的消息。
如今他們賀家滿門入獄,還有藥靈族的一些族人也都被抓了。
皇帝還在派人抓藥靈族其他族人。
不過他們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
齊長甯坐在林子外面等他們。
林子外面有一條小河,潺潺流水也不知道流向何方。
阿彌幫她在河邊一棵大樹下置辦好了休息的地方,擺好了藤椅,齊長甯坐在藤椅上搖啊搖,看着小河蜿蜒流淌的盡頭。
也不知道這條河會不會流到炀城。
她躺到藤椅上,閉上了眼,阿彌說:“小姐,這裡安靜,您累了就休息會兒吧。”
齊長甯點點頭。
不知睡了多久,她似乎聽見了馬車的聲音。
再然後卻又沒了聲音。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見面前立着一個人影。
她猛然睜開眼睛,竟然看見了眉眼帶笑的林瀾。
“你……”她詫異地說不出話來。
林瀾聲音也是清凜的,“怎麼,幾月不見,齊三小姐不認得朕了?”
朕?
齊長甯有些不适應地蹙了眉。
對了,她都差點忘了,林瀾如今是整個南國的皇帝。
“民女見過陛下。”齊長甯壓下心中的不适,起身對他行了個禮。
林瀾見狀,陡然上前幾步,他伸出手,邊走邊說:“何須多禮,你快起來吧。”
齊長甯點點頭,說了聲,“謝陛下。”
在林瀾即将走到自己面前來的時候,她往後退了一步。
林瀾當然也看見了她的動作。
但他沒說話,收回手站定。
他像是寒暄地問了齊長甯幾句,“這麼久沒見,你過得怎麼樣?”
齊長甯點點頭,仍舊溫婉有禮地點點頭。
“多謝陛下關心,民女一切安好。”
“那就好。”林瀾點點頭,重複地說着。
而後他又看着她說道:“可你看着消瘦了不少。”
齊長甯沒再說話,隻是擡頭詫異地看着林瀾。
她不明白林瀾究竟是何用意,為什麼一見面就一副很熟的樣子,分明自己她和他并不算是多好的關系,非要加一個,那就是她恰好順手救了他一次。
還不等她想好要說什麼,從那一衆奴仆和侍從中又走出來一個人。
是齊長甯最不想聽到卻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别來無恙,齊三小姐。”
齊長甯和林瀾一同循着聲音望過去,看見的正是一身黑袍的林歇。
齊長甯眼中的憤怒肉眼可見。
“是你。”
林歇看見她的模樣很滿意似的,“看來齊三小姐還沒有忘記本王。”
“是啊,我怎麼會忘記你。”齊長甯盯着他,一字一頓地說。
林歇卻沒再接話,而是轉過頭,對林瀾說道說道:“陛下,住宿的地方已經安排好了,您一路舟車勞頓,要不先進城歇息吧。”
林瀾聞言就對林歇說道:“有勞了,皇兄,那朕先走了。”
臨走前,林瀾又對齊長甯笑了笑,說:“齊三小姐,明天見。”
齊長甯沒答應他,隻是說:“民女恭送陛下。”
一群人又浩浩湯湯地離開。
林歇卻沒有跟着離開。
他站在齊長甯面前,好像故意給她說話的機會。
“你怎麼來了?”齊長甯問他。
“齊三小姐,瞧你這話說的,難道本王就不能來濮陽?本王當然是跟着陛下來的。”林歇說。
她又問,“那陛下怎麼會來這裡?”
林歇輕笑一聲,說道:“天下之大,莫非王土,陛下想去哪裡不行?”
齊長甯臉上出現愠怒的神色,“你這人怎麼這麼說話?”
林歇見她生氣,不禁有些疑惑,“齊三小姐,聽你說話的語氣,好像我們很熟一樣,那依照你說,本王應當如何說話才對?”
齊長甯也終于意識到面前這個林歇不是前世那個溫文爾雅的楚王殿下。
她搖了搖頭,有些幹澀地說道:“不知道,民女就是覺得,你堂堂一個王爺,怎麼能夠跟一個小老百姓這麼說話,不都說,皇室之人最是體恤百姓麼?”
林歇也沒有說不相信這個解釋。
他笑了笑。
在齊長甯眼中,林歇這笑容分外刺眼,他的笑容和記憶裡的賀聲的臉龐重合。
“你究竟想做什麼?”她開口問他,語氣不善。
林歇好像沒聽清楚,有些疑惑,“什麼?”
齊長甯繼續說道:“是你帶人抓了他,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