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長甯一聽也沒了法子，便隻好休息了一會兒就繼續走了。

“殿下是來祈福的？”齊長甯沒忍住心中的疑惑問道。

林歇嗯了一聲。

一路上安靜地出奇，隻有偶然飛過幾隻鳥雀發出聲音。

終于到了平安寺，可能是太早了，寺廟幾乎沒人。

幾人一同進去，迎面便看見了個正在灑掃的老和尚，他神情古怪地盯着齊長甯，被齊長甯發現後卻又繼續低頭掃地。

齊長甯無心查看，便很快進了廟裡祈福。

她虔誠地在佛像前跪着，身邊的人也跟着她一同跪下。

她雙手合十，心中道疑惑，這一切究竟是夢還是真的，她真的經曆過那樣的一切嗎？

賀聲一家仍舊走向既定的結局，可她沒有嫁給林歇，沒有和齊安水火不容，是不是丞相府不會遭遇那一切。

她内心深感無力，她什麼都做不了，求佛有用的話，能不能幫幫她？

最後，她睜開眼睛。

身旁有人的視線太過灼熱，她看過去，發現林歇正睜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她還沒說話，就聽見他疑惑的聲音，“你哭什麼？”

她這才感覺到臉上的淚痕，站起身用手背匆匆一抹，“許是眼睛太幹了。”

林歇沒說話。

很快齊長甯就出去了，林歇跟着她，卻被那個掃地和尚攔住，他神神叨叨地說：“凡事自有定數。”

林歇覺得莫名其妙。

他笑着道：“人定勝天。”

齊長甯隻知道他沒跟來，心下終于放松了不少，步子也放緩了許多。

她去求了兩個平安符，一個給賀聲，一個給自己。

雖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他，不過她相信，他沒有離開炀城。

下山的時候，林歇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瞧着兩個平安符，“齊三小姐？這是給誰求的平安符？”

齊長甯趕忙收起來，答：“我自己。”

“另一個呢？”他又站到她面前攔住她問。

齊長甯差點沒站穩。

“我哥哥，是給我哥哥的。”

齊長甯雖然沒有重蹈上一世的覆轍，可如今看見林歇心中還是會有些恐懼。

她不怕他，但一看見他，她腦海中就會浮現出一切凋零的模樣，她不想再經曆一次那樣的絕望。

“哦？”林歇顯然不信。

齊長甯本來就沒有指望他相信，繞到他邊上，慢吞吞下山了。

林歇轉頭看着她笨拙下山的身影，盯着出神。

阿吉在一旁喚他，“殿下？您怎麼了？”

他這才回過神來搖搖頭跟上。

沒想到，到了上山的地方，隻見那匹馬屈膝跪在地上喘着粗氣，那馬夫看見齊長甯，隻能面露難色。

“小姐，這馬怕是不能送您回府了。”

齊長甯也不願意為難他，搖搖頭不計較。

阿彌問：“小姐，這可怎麼辦啊？”

齊長甯沒想出對策，就又聽見身後的人傳來聲音。

“齊三小姐怎的不上馬車？”

明知故問。

早知道出門的時候應該查查他的行蹤。

齊長甯轉過身，對林歇說道：“馬出了些問題，殿下先回去吧，臣女恭送殿下。”

說完她便轉過身去看那匹馬。

他說：“正好本王的馬車寬敞，本王送你一程，可好？”

齊長甯沒說話。

阿彌警惕地看了一眼林歇，沒想到林歇正坐在她們身後的一塊大石頭上，笑意盈盈地看着齊長甯的背影。

阿彌不傻，看得出來楚王對自家小姐的心思，雖然之前對他頗有微詞，可如今看來，他倒也不是什麼罪大惡極的壞人，況且已近午時，正是日頭最大的時候，小姐還未吃東西，餓壞了身子可不行。

于是阿彌便對齊長甯說道：“小姐，要不咱們就和楚王殿下一同回去吧，您出來這麼久了，還沒回去，大人和夫人該擔心了，他們定等着您回去一同用膳呢。”

齊長甯抿唇，知道在這裡僵持着不是辦法，便點點頭，最後轉身朝着林歇行了個禮，“那便有勞殿下了。”

林歇站起來，“走吧。”

最後，齊長甯和林歇坐在馬車一同回城了，林歇正坐着，齊長甯坐在他的右側。

齊長甯盡量目視前方，正襟危坐。

林歇看着她緊繃的模樣忍不住有些想笑。

他提醒道：“你不必如此端莊，放松些，本王又不會吃了你。”

齊長甯看了他一眼，點點頭，仍舊未有動作。

“你怕本王？”他再次問。

齊長甯搖搖頭。

“那為何每次你見了本王都跟老鼠見了貓似的？”

“臣女想，殿下應是看錯了。”

“或許吧。”

之後便又是長久的沉默。

他又再次開口，“陛下要娶恒國公主和安公主了。”

她點點頭，“臣女已經聽說了。”

他又忍不住說：“本王此前對你多有冒犯，你别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