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一把拉住了小少年的後領子。
生生将辛憶榆從辛雁懷中拉開,盯着辛憶榆,指責道:“好了,憶榆你都快十四了。再過兩年,就到了訂婚的年歲。怎可還像個孩子一樣,撲進姐姐懷裡撒嬌?成何體統?”
辛憶榆被喻栩洲硬生拉開,先是沒好氣的瞪了喻栩洲一眼。随即雙手環胸,又反嘴道:“在阿姊面前,我永遠是孩子。姊夫明明就是嫉妒。”
說着,辛憶榆又再度看向辛雁,當即又換上了一副可憐巴巴的神情,指着喻栩洲道:“阿姊,姊夫欺負我!”
“... ...”
喻栩洲沉默了。
很好,夠無賴。他佩服。
“好了憶榆,别鬧了。”
辛雁擡手捏了捏辛憶榆的臉頰笑了笑,随即擡眸環顧四周,隻見現下此刻除去辛憶榆同管家攜帶的幾名下人以外,竟是全不見阿父乃至是葉氏的身影。
辛雁問道:“阿父和母親呢?”
辛憶榆在喻栩洲的注視下,自覺同辛雁拉開距離。聽見辛雁詢問辛康安,便也老實答道:“阿父今早天不亮就去上朝了,估摸着再過一個時辰才會回來。”
“至于母親...”
提到葉氏,辛憶榆擡眸小心觀察着喻栩洲臉上神色,心虛撓了撓臉,繼續道:“母親說她今兒身體不适,便讓我同管家先來迎接小侯爺...”
辛憶榆替葉氏轉述着,最後也改口喚了喻栩洲小侯爺。
甚至在轉述完後,他眼神飄忽不定,竟是連看也不敢看喻栩洲。像是生怕小侯爺會動怒。
喻栩洲聽後,嘴角微揚,不屑輕輕‘戚’了一聲。
雙手背于身後,輕瞥了心虛的辛憶榆一眼,随即又将視線轉向正站在辛憶榆身後不遠處,明顯緊張的辛府管家。
“莫管家,‘嶽母’當真是這麼說的嗎?”
喻栩洲刻意加重了那道‘嶽母’二字,畢竟從前他向來都是喚葉夫人,如今辛雁已嫁入他侯府,他自然也是要跟着改口的。
他眉眼笑意依舊,可盯着墨管家的那道視線,卻叫人莫名生寒。
莫管家拘謹地立在原地,被喻栩洲這道視線盯的内心直發毛。
從前他們老爺不在時,葉夫人沒少教訓他們大小姐。可自從大小姐同小侯爺結識後,伴随着二人來往愈發密切,小侯爺也沒少跑來他們将軍府,替大小姐出頭。
這也至于,府内下人,尤其是他莫管家。一旦見到小侯爺,内心總是抑制不住的恐懼發毛。
莫管家結結巴巴不敢回複,他擡眼匆匆看了眼滿臉天真的辛雁。
緊張地咽了口唾沫,内心哭笑不已。
辛府内除去他,其次最怕喻小侯爺之人,便是他們夫人葉高霏。隻因,在外人看來,向來溫和陽光的小侯爺。
私下裡,可全不似他們大小姐辛雁所見。
他的那些陰辣狠毒,葉夫人可沒少見識。就是連他一個大男人,對待喻栩洲,也是及其害怕。
估摸着,如今恐怕也就他們大小姐辛雁,才會單純認為喻栩洲性子簡單灑脫。
見莫管家結結巴巴,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辛雁連忙走至喻栩洲身側,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說道:“好了好了,你就别難為莫管家了。咱們還是先入府吧。坐一陣馬車,我也累了。”
喻栩洲收回盯着管家的視線,扭頭再對上辛雁。臉上再無方才盯着莫管家的那股寒意,表情一下又變得明媚起來:“好,那我們便先進去,等嶽丈回來。”
辛憶榆也感受到了莫管家待喻栩洲的恐懼。
他咽了咽喉,臉上陪着笑,為緩解尴尬,又再打趣道:“姊夫脾氣可真大。走吧,我們先去前院堂屋。阿父還有些時間才會回來。”
辛府内院。
一個小婢女匆匆來到主母寝院。
隻見院内,一個中年女子閉眼躺在搖椅之上,安逸曬着太陽。
婢女并未敢弄出大動靜,驚擾女子,隻是小步走至女子一旁伺候着的嬷嬷身側,附耳小聲禀報了什麼。
嬷嬷聽後,沖婢女擺了擺手,示意對方可以退下了。
婢女會意點頭,又再小步離開。
而此刻躺在搖椅上的女子,緩緩睜開眼。輕瞥身側嬷嬷,開口詢問道:“人來了?”
嬷嬷見主子睜眼,換上了一副恭敬姿态,回道:“是的夫人,已經進府了。現在應是被帶去堂屋休息了。您看,是不是要去堂屋看看?畢竟姑爺他...”
女子聽後,坐起身,也不再躺着了。
她聽着嬷嬷的勸告,内心毫不在意:“說好聽些,那小子是尊貴的樂安侯府小侯爺。若說難聽些,他也不過是個狡猾僞善的爛人。”
“我今日若不去,一再躲在寝院稱病。大不了,待老爺回來送走他們後。受幾句罵。可我若是去了,那位祖宗指不定又要為了他那小媳婦,如何針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