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微疑,身後原本空無一人的地方浮現出那隻妖的影子,在托着腮笑着看你。
你冷下了臉——其實你冷不冷臉表情都是一樣的,别人根本看不出來。
但就算如此,那隻妖也覺得非常好玩兒,見自己與你的目光相彙,他唇邊閃過了戲黠的笑意,眨了眨眼睛。
他的存在感真的異常之強烈。
你對九川石島說:“我這就要回去了,前輩,如果沒有别的事吩咐的話。”
你作勢轉身要走。
九川石島道:“路上小心,另外走之前學生報名表可以給我嗎?”
對他的這個要求你吃了一驚。
他說:“原本這個任務我是交給森我的不是嗎?但不知道為什麼她似乎又把任務交給了你,奈奈緒。”
他伸出手有些強硬而不容拒絕地讨要那沓有些厚度的報名表:“請把它交給我,我想森我應該還沒有忙到連檢查個報名表的時間都沒有的地步,既然她都能夠在這個時間約我在操場見面的話。”
會長大人你好像說出了什麼不得了的情報。
你沉默一下,還想着要辯解:“但是,前輩,森我前輩她……”
“你不需要多說,奈奈緒,這原本就不是你的工作。當然我也相信你也可以把它做得很好,但,如果這件事讓你不得不延後回家的時間……”
九川石島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十分冷靜地說:“那我想森我應該比你更适合它。非常感謝奈奈緒你願意包容森我,并做了這麼多的工作。”
他既然都這麼說了,你也知道你多說無益,隻得把文件從挎包裡拿出來,交出去的同時無奈地:“前輩……”
“我會處理好這件事,奈奈緒你快回家吧。”
他點着頭徑自離開了這裡,而你無言地站在原地,感覺有些許的頭疼。
作為大家族裡的少爺,九川石島有些時是不太明白那種由于階級地位之間的差距,而導緻的若有若無的欺淩的。
森我春子的家境和九川石島差不多,所以九川才可以在學校那樣理所當然地,要求森我做她分内的事宜,但你不同,你的家庭比不上九川,更比不上森我,所以即使你坐上了副會長的位置,有些時威信和服從力也比不上作為一個普通學生會成員,但卻家境優渥、滿校皆知的森我春子。
隐形的階級劃分,即使是在這樣的教育場所也不會銷聲匿迹。
你看看校外,漸沉的夕陽慢慢落入地平線内,日光也逐漸黯淡下來,你清楚再不回家是真的很晚了。程遠元大概已經在家鬧翻了天。
你加緊腳步,走出校門時聽見了那妖帶着笑的一句:“路上小心哦,奈奈緒前輩。”
這是自你看見那隻妖以來,那隻妖又知道你看得見他以來的,每天慣常的叮囑和道别。
你想,這隻妖有些時候對某些事還真是意外的上心和堅持。
這種類似于“早安晚安”的問候,四舍五入他說了也差不多快兩年,從你剛入學時就開始。
你和這隻妖認識快兩年,但還是沒有過隻言片語的交流,除了漠視和忽略之外,你們之間更多的是他有意而饒有興緻的捉弄,你忍耐而置之不理的放任。
一人一妖竟然就以這樣的方式度過了高中生活的兩年,還準備着未來的最後一年也要這麼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