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一身武功,就宅在了内院。”花魁歎一聲,似是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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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客目光如劍,直指花魁有意掩蓋的地方:“但陳掌舵确實有來姑娘這裡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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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魁笑一聲,悠悠走開指尖擎起裝酒的杯盞,點頭:“是呢,客人。”
她将勾着酒杯的手一遞,嬌婉道:“說了這麼些時,客人,妾渴了,勞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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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風月樓裡沒有茶,隻有酒。
酒不醉人人自醉。
刀客才給花魁指頭上的杯盞倒滿,還沒喝,花魁的臉色就率先紅了。
她喃喃道:“來了我處不假,不過隻是小談,從未做越矩之事。”
她說:“陳掌舵是位正人君子,紀姑娘有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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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輕飄飄掠刀客一眼,似是想引他贊同。
刀客淡淡,松開微擰着的眉目:“多謝姑娘有意告知。”
他真心道謝,但對花魁話中真假不置可否不作論斷。
拱一拱手要起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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飲盡杯中酒的花魁攔下他,含着笑的眼睛裡漾着春天裡的風、春天裡的柳,柔柔問:
“客人,紀姑娘此前同我交好時常與我說起你呢。”
“她說你看着面冷不好接近,實際上最是心軟。隻消一請求,隻要不是什麼過分的要求你都會應允。”
“那妾可否托客人一件事,客人若得閑不急着走,就幫一幫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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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這話刀客不由停步。
但看一看桌前身搖意軟的花魁,他還是淡淡搖頭表示拒絕,說道:
“在下看姑娘過得快意,哪有什麼是要我一個粗人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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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魁嗤一聲,說有。
她說她想請刀客與她講講北漠的風光。
她說她自小倚欄賣笑,見多了風情滟滟、意軟神搖的南國之景,心中卻對從未謀面的北國愈加向往。
她說白馬秋風塞上,杏花春雨江南。如此相對之景,一聽就很令人神往。
她說客人你何必吝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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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客猶豫一下,當然與她說起她想聽的。
他說大漠裡的落日,比起這裡要更紅更大,更冷更熱。
他說大漠裡的風沙,比起這裡要更猛更烈,更粗更犷。
他說大漠裡的胡楊,比起這裡的柳,要更挺拔更堅強,數千年都不會倒。
他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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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魁在他懷裡笑着說,有機會還真想去看看啊。
刀客說他會帶她去。
隻要她活着。
但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