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說起來甚至他惹到我的次數還更多,那犯得着這樣陰晴不定、喜怒無常,跟來了大姨夫似的心情難測,一會跟人笑眯眯“咱哥倆兒好”,一會又揮之即去趕蒼蠅似的“我不想見到你”。
嗎的,火大。
天下第一難搞臭屁摘星。
我想着想着氣又有些上來。
于是睜大眼睛瞪着摘星。
摘星也睜大眼睛瞪着我。
兩個人都是生氣裡隐隐夾雜着煩躁的表情。
隻是這個人明顯要更煩躁些,唇線抿直幾成一條直線,黑黝黝的眼睛裡燃燒着怒火,怕不是想用眼神将我射穿。
我的腦海裡蓦地閃現過之前這人的笑容。
不多,也就幾分鐘前這人才笑過兩次。
想到什麼,我的表情一瞬間變得有些古怪起來:“你任務面闆上有角色分配嗎?”
摘星:……
他滞一下,明顯不适應于我話題的轉換,擰了擰眉道:“你問這個幹什麼?”
他看起來像是終于冷靜了下來,臉上表情開始變得無欲無求,一派風平浪靜。
我思忖一陣,笑眯眯道:“大佬你笑一個呗?”把不知不覺攥着摘星衣領的手松開,我好心拍了拍,以示誠意,“你笑完咱們好好談談。”
摘星:……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也沒對我纨绔子弟式的前半句言論表示疑惑和不滿,隻斂着眉目平靜問:“你想談什麼?”
“談我鞭子的歸屬,你看我不順眼,我看你莫名其妙的問題。”我緩緩挺直身體,微笑着伸出一根手指,“你不好好聽我的,一會我點你癢癢穴。”
身上奇癢無比卻又動彈不得、死撓不着,這無異于一項酷刑。
我真心實意地恐吓,臉上笑容勢在必得。
摘星看我一眼嗤笑一聲,過幾秒開口道,“你問吧。”
大有“我看你能搞出什麼幺蛾子”的淡定之态,但又好像覺得哪裡不妥,淺淺地蹙了眉峰,抿了嘴唇。
我皺了皺眉,試驗不成功不得不再次開口要求:“你……再笑一個。”
自己都感覺話裡的猥瑣和尴尬指數有些超标。
果然,摘星很明顯地擰了眉,第一次的忽略并不代表第二次也能蒙混,他看着我眼神狐疑,話裡八分的譏嘲二分的探究明晃晃:“你轉職當青樓老闆了?”
我:……
這人的嘴還真是。
我兇巴巴炸毛:“我看你笑得好看讓你多笑笑不行嗎?!再啰嗦把你扒光了送青樓!”
“把我送青樓?”摘星冷笑一下。
“沒錯!反……”
等等。
我愣了愣,正感覺哪裡有些不妙,還要看個清楚,刹那間天旋地轉,方位倒置,自己肩上一股力,穴道被點,視線轉換,徒張了口卻說不出半個字,隻能瞪大眼睛,仰首看天。
而趁我不注意早已沖開穴道的摘星出現在我的眼前,表情嘲諷,說出了他沒說完的後半句:“你沒機會了。”
豈止,還沒臉了。
我臉上驚悚的表情還有剩餘,摘星一愣,下意識擡頭掃視時,隻聽一道涼涼的聲音突兀響起:“之前看你們,你們吵着吵着莫名跳崖,現在看你們,你們吵着吵着又開始這種戲碼?呵。”
這冷笑頗有摘星冷笑時的風格。
“那下一秒你們是不是又要進什麼場景了?”
光聽這聲音我就感到頭皮發麻,但奈何穴道被制根本無從查看來人是誰,隻好憑聲音判斷她是——
我眼前一花,腰間一緊被摘星一把從地上帶起閃身避過。
“轟隆——”
隻見原先我二人躺着(坐着)争執的地方被炸出一個大洞,碎石零落,草木紛飛,還激起漫天的塵土飛揚。
我眼角餘光瞥見,不由嘴角抽搐,心中後怕,想這要是在懸崖邊上,一炸之下怕不是又要來一次自由落體。
摘星顯然也是有些牙疼,松開攬着我的手道:“追月……”
“哦,還知道護着人,這不關系挺好。”
追月話裡的冷意還是未減分毫,我聽不到她過來的腳步,但從摘星複又抱緊我開始直線暴退的行動上我知道她(或者她的攻擊)正在逼近。
表面安靜如雞的我心裡頓時慌亂如狗。
啊啊啊啊啊啊,摘星你身後是懸崖知不知道!跑不過先把我摘出去再跑啊!!朋友之間的矛盾和我這個外人無關,請大發慈悲把我摘出去謝謝!!!
這人聽不到我的呐喊,臨近懸崖邊上突地一個轉向,跟背後長了眼睛似的,靈巧得不成樣子。
他正好和一枚緊追不舍,不知道是子彈還是炸彈的半球狀物體擦肩而過。
我呆呆地瞪大眼睛,在被迫跟着摘星轉向的同時匆匆一眼掃見那物在半空中炸成了一束煙花,卻奇特的一點聲音都聽不到。
神TM,這都是什麼奇奇怪怪的武器!
我心裡震驚着,等對上追月的視線不由精神一凜。
摘星手法迅速解了我穴,看起來帶着我避過追月的“炸彈”對他而言同樣負荷不小,他甯願讓我自己自由行動。
我立刻抽身離他幾丈,大義凜然對追月道:“姐姐你要教訓就隻教訓他!我是被迫的!我和他一點關系都沒有!”
不要怪我腦抽亂說話,實在是追月的行動看起來太像捉奸的正室。
追月一愣。
犄角旮旯裡不知道哪個人着急跳了出來:“哎呀妹子你可别亂說話,這個阿月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