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男子,也就是王深藏,他本便是極好看的人,此時他臉上的神色溫斂靜謙,笑如朗月初照、清風入懷,自然淺和親柔。
王央衍想起幾天前初見時,他也說過類似的話,不知是不是一如當時那般心中有所觸動,她微低了頭,沉默不答。
王深藏笑了笑,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三隻小巧精緻的銀鈴,表面刻着不知是何物的紋路,泛着流動的淡淡光澤,他用紅線和銀絲鍊将其穿起,然後拉過她的手,将銀鈴系在她原本便戴有一隻镯子的手腕上。
風來之際,銀鈴輕動,清脆自然的聲響像極了山溪在緩緩流淌,讓人心神安甯。
“拜師禮之一,流光鈴,以後還會有的。”王深藏滿意一笑。
王央衍看着腕上的鈴铛,上面有着特殊的紋路,極為少見,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之色,像是想到了什麼她沉默了許久,看着他問道:“您與烏山山主是什麼關系?”
王深藏給她的顯然是一件品階極高的靈器,不管是對防身、攻擊還是修行上都極為有益,更重要的是,這件靈器顯然産自著名的烏山,而傳聞裡烏山山主性情古怪,鮮少會将自己鍛造的靈器送予他人。
話音落下,洛子眉一怔,王深藏輕揚了眉。
王央衍見二人臉上出現異樣的神色,以為自己先前說的是什麼不可提起的事,便轉了話題說道:“我不用這個。”
“現在不是沒劍嗎?姑且用用也是好的。”王深藏知道她向來用劍,看着她漠然而帶着淡淡輕視的神色,有些無奈地笑着說道:“何況這可是為師好不容易換來的,衍兒總不能不要。”
王央衍依舊搖頭,“我沒有用過,我不會。”
“以後會有人教你的。”王深藏不以為意地笑笑,看了洛子眉一眼,旋即站了起來往外走去,“為師還有事,餘下的事你同她商量。”
洛子眉點頭應下,等王深藏離開後看向王央衍,柔聲問道:“那等傷好了些,衍兒要不要去讀書?”
“讀什麼書?”聽到讀書二字,王央衍忽然擡起頭來,像是忽然來了興緻。
洛子眉笑笑,說道:“先前我與師父商議,等你傷好了便送你到學宮修習,不知衍兒是如何想的?”
“大周學宮?”王央衍沉默了會兒,問道:“那裡的學子入試報名,不是在早春之時便結束了嗎?”
若是她沒有記錯的話,大周學宮還是個很出名的地方,畢竟那裡有天下獨一無二的書閣。
“師父說一句話的事,不是什麼大問題。”
洛子眉似并不在意她為何會知道與學宮有關的事,卻是秀眉微揚,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子,就像在說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般,眼中隐有笑意,繼續溫聲道:“師父也說了,要不要去上課都随你心意,想要去哪裡便去哪裡,無需顧慮,畢竟去那裡能學些最好,不想學因為無所謂。”
學宮在大周是何等地位,普通人連入學名額都無法獲得,她的這番話說得仿佛學宮是自己庭院,想進便進,想出便出,若是聽了,怕是會嫉妒的捶胸頓足。
洛子眉說着這些,衣袖輕揮,亭的四方竹簾皆是應聲落下,她便要将王央衍的手衣袖緩慢堆起,準備給她上藥,但擡手之時卻被王央衍伸手攔下,“很抱歉,謝謝你,但還是我自己來吧。”
說完,王央衍拿過玉瓶正準備倒些藥膏出來,卻忽地一怔,面露驚疑之色。
“怎麼了?”
“這是……續生膏?” 王央衍仔細看着手中的玉瓶,似感到了些許意外。
洛子眉停下手中的動作,笑着問道:“衍兒認識這藥膏?”
王央衍嗯了一聲。
洛子眉笑笑,解釋道:“師父與司神醫是朋友,梅園裡的許多藥物都是他送的。”
王央衍聞言輕輕擡眉。
“有什麼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