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皆驚,紛紛看向書閣二層。
一名書生模樣的年輕男子不知何時站在了木欄前,手裡拿着一卷經籍,神色波瀾不驚,看着下方人群,沒有什麼情緒。
此人正是王央衍所見到的,守在書閣二層門前的那書生。
所有人見到他,忽地醒轉過來,這才發現一個他們方才不小心忽略卻至關重要的問題,那少女站的地方分明是第二層啊!她是怎麼上去的?
衆人想到這裡皆是震驚無比,但卻也皆是十分默契地噤聲不語。
“你怎麼出來了,這種小事莫非也能驚動你?”一直都在旁觀的聞溪午走來出來,搖着折扇向那書生笑着說道。
那書生看了他一眼,轉向人群之中的雲水謠等人說道:“要吵就到别處吵,不然我便叫書閣執事轟你們走,三個月之内不得進出書閣。”
雲水謠盯着他,很快在記憶裡搜尋到對方的身份,心中微驚。
雲水惜自然不敢多言,難得乖乖地站在那裡。
“這事錯皆在我,吵到各位了,憐兒在此賠禮。”雲水憐向那書生行禮後,拉着雲水惜便起步離開。
雲水謠對着二人的方向冷哼一聲,便轉過身來朝着書閣二層擺手,但卻發現樓上王央衍已然不見蹤影。
……
“是你破的陣?”書閣二層,那書生轉向王央衍,一向冷淡的神情沒有什麼變化。
王央衍明白過來他便是那布陣之人,說道:“是我。”
書生眼神微凝,看着她沉默不語。
書閣一樓面向學宮所有學子,沒有什麼限制,但二樓則不同,對于學宮中有資格登上二樓的學子,往往會在其學牌上作特殊标記,而若是沒有那樣的學牌又或是從外面進來的人,想要進入必得穿過那道陣法,但事實上,普通學子根本無法破陣,學宮之中能破陣的學子,不過也隻有幾人,而那陣法,便是他所設置的。
他作為負責書閣二層事務的學宮學子,已守在門前小窗處多年,也曾見過其他的普通學子想要挑戰虛境之門,但從未見有人成功過。
如今看來,眼前這名少女分明不簡單,甚至在修為境界上,極有可能要高于自己。
書生沉吟許久,端詳了王央衍片刻,在不經意間窺到她腕上的一鍊銀鈴,微感驚訝,出聲問道:“流光鈴?”
“嗯,流光鈴。”王央衍點頭說道。
“……你是什麼人?”書生輕皺了眉,微微沉聲。
眼前之人,看上去不過十六七歲的年紀,卻有如此坦蕩而從容的氣度,絕不可能在陵川這樣的地方養成的,至少不會在這裡長大,周身散發出來的氣息,給他的感覺竟是有着一絲危險,在同齡人之中,就連那個人都沒有讓他感到如此警惕。
京都之中絕無此人!
“你不是不關心這個?”王央衍想着先前他替自己解圍的事,不禁疑惑問道。
書生搖頭說道:“現在可不一樣了。”
“我是雲水謠的朋友。”王央衍神色淡然。
“雲水謠怎麼可能認識你這樣的朋友?”書生神色不變,言語平淡到了極點,就像是在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
王央衍從他的話語之中聽出了些許不容置疑的輕視意味,仿佛認定了雲水謠那般的人不會與自己是一路人,此種可能,萬萬不可能,于是乎,她愈發明白那個奇怪的少女在學宮裡的名聲着實不算好。
“如若不是,你便要趕我出去嗎?”
“那倒不會。”
書生搖了搖頭,語氣帶上了一絲鄭重,拱手微行見禮,說道:“在下卓雲遷。”
“在此代表書閣第二層邀請姑娘加入。”
......
“所以你就同意了?”梅園道常亭,王深藏照常盤坐在亭欄前,向坐在欄上吃着糕點的王央衍問道。
王央衍搖頭,“我不喜歡這些事。”
這種事指的或許是加入某個組織的事。
王深藏微笑不語。
“他口中的書閣第二層,其實是什麼?”王央衍想着昨日卓雲遷說的話,微感不解。
王深藏解釋說道:“學宮學子本無優劣之分,但因為書閣三層的存在,限制了不同學子的進出資格,故而學子之中也因此自分有等級派别,你或可将其視為山中的内門與外門。”
“為了之後的陵川學院大比?”王央衍若有所思,問道。
“也為了突破書閣第三層。”王深藏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