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央衍看了他一眼,倒是毫不意外他會出現在這裡。
她的心中很清楚,即便這裡是郊外,但依舊算作是大周京都之内的範圍,想必沒有人敢刺殺小王君,也沒有人刺殺得了他。
再加上二人獨自出行,往無前定然不會放心,怕是在她與李川徹出宮後便暗自跟着了,有他在暗處保護,李川徹怎麼都不可能受傷,更何況,那幾個隐樓死士定然是沖着自己來的,自然不會節外生枝而另外對李川徹動手。
王央衍向他微微行禮,眼中滿是堅定之色,“此事驚險全由我一人引起,但我保證不會下一次,我絕不會讓他因為我出事!”
她性子決絕,向來處事果斷,幹脆利落,自己之事絕不會牽連旁人,這番話自然也是會發自内心,必然說到做到的。
往無前盯着她看了會兒,見其神色平靜,絲毫不見方才在林中那股殺人時的狠厲之色,反倒是多了幾分淡泊與安甯,讓人不禁疑惑,到底哪一面才是她真實的模樣?從前又到底經曆了什麼?
他沉默不言,看了李川徹一眼,沒有說什麼。
……
往無前似乎有話要對王央衍說,在路上特意支開了李川徹,與王央衍兩個人單獨來到了一處崖邊。
“藏劍山的劍法很絕,但光是那座山怕是教不出你這樣的徒弟。”往無前看着王央衍,衣袍翻飛,神色平靜。
先前他看到了她的一切動作,自然也認出了她所使用的劍法來路,乃是藏劍山極其正統而純正的無涯劍法,這令得他很是震驚。
即便他不懂劍道,但也曾經接觸過藏劍山中的一些大修士,若是他猜得不錯,王央衍雖境界有所不如,但在劍道使用上,竟然絕不遜色那些人半分。
與此同時,他不僅驚訝于她殺人的手段,不明白一個如此天才的藏劍山弟子為何放棄在山中被所有人羨慕的修行,卻願意安于呆在陵川?除此之外,他更驚訝于她那種定要取人性命的架勢,那種讓人心悸膽顫的眼神,絕不會是正道之人會有的眼神!
王央衍臉色微沉,沒有說話。
往無前繼續說道:“學院大比時的前車之鑒,在加上發生了今日之事,若是讓王爺王妃知曉殿下待在你身邊竟如此危險,甚至有可能招來殺生之禍,定然不會準許殿下再與你來往過密。”
在他的眼中,無論怎麼看她都是個危險人物,何況她如今的身份……避開是最好的選擇。
他說的這些話分明像是在勸王央衍主動離開李川徹,免得李川徹被她連累或是為她所害。
尋常人聽到這話怕是會想為自己辯解一番,起碼要先問清楚,誰知王央衍卻是忽然冷笑了一聲,尖俏的下巴輕輕挑起,臉上現出些許輕傲随意,說道:“無所謂。”
“既然覺得他不該呆在我身邊,那便讓你家小殿下離我遠點兒。”
王央衍從未求過李川徹與她交朋友,一直都是他向她走來,若說她沒有将他放在心上,自然是不可能,但她卻沒有那麼放在心上。
世間生離死别,人走茶涼,無一樣不平常,這些對于她來說都尚且不足為奇司空見慣,如今隻不過是讓她與李川徹不要走得太近,又有什麼所謂?
說完這句話,她轉身便要離開。
往無前臉色變得不大好看,殿下待你如此之好,你卻能如此輕易地說出無所謂的話?
“可殿下不會同意。”
王央衍停下腳步,像是猜到了他的意圖一般,勾唇微笑,“所以呢?”
往無前沉默了會兒,沉聲說道:“我希望你能立下神誓,從今往後絕不對殿下出手,并且絕不能将他扯入任何鬥争之中!”
王央衍淡淡冷笑,仿佛聽到了世上最荒謬的言論。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要我立下神誓?怎麼可能!”
王央衍神色收斂,面無表情不屑于理會,冷冷走開後隻留下了一句話,“我從不信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