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火,見過嗎?
當然沒見過!
在場的家丁大多是凡人,即便身上有些修為,但卻都比不過王央衍。
好幾個人就連這世上普通至極的仙寶靈石都不曾見過,何況傳聞中在這世上早已絕迹的鳳火?
衆人從未見過那般美麗耀眼的火焰,靈魂深處仿佛受到牽引一般,忍不住一直凝視,等到回神來後,才發現自己的眼睛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事物了!
“啊,啊啊!”
感受到眼睛傳來的灼燒感,在場的人們都開始尖聲驚叫起來。
“我看不見了!啊啊!”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雲水瑾不同他人,見識頗廣,早已察覺到其中異常的地方,趕忙來到葉萱身邊将她眼睛蒙住,自己也撐不住閉上了眼,逃離當場,躲到遠處。
隻是即便如此,他還是感受到了自身靈魂在面對那簇不明來路的火焰時發出的戰栗與恐懼。
不死鳳火,泯滅萬物。
那丫頭為何會有這種東西!?
如果這時候他還以為她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沒有背景的小女孩,那他就真的愚不可及了,心中恐懼,他當下立斷,大聲開口。
“還請表小姐收了鳳火,在下稍後定會賠禮道歉!”
“不需要了。”
王央衍轉眸看向躲在遠處、心驚膽戰的二人,臉上面若寒霜,她掌心的火焰散發着奪目的光,周圍剛長出來的春草在這般光芒下,仿佛失去生命力般慢慢枯萎了下去。
她用一種歎息的口吻說道:“這世上确實有人無辜慘死,但你二人确實不配活啊!”
如此話語,對雲水瑾二人來說無異于死亡的宣判。
“不不不,表小姐,奴家錯了,奴家真的錯了,不該陷害你的!”
葉萱一介凡人,哪裡見過這樣的場景,登時被吓得六神無主,一下子把事情全交代出來了。
旁邊的雲水瑾聽到葉萱的話頓時擰緊了眉,他心志比葉萱不知道要堅韌多少,即便到了這種地步依舊還是能保持鎮定,神色一下子變得陰沉起來,态度驟轉。
“雲水府中豈容你如此放肆,來人!”
“住、住手!咳咳咳!”
雲水瑾的話剛落下,一道虛弱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了過來。
一名仆從推着坐在輪椅上的大公子走了過來,大公子的臉色比起先前又更加蒼白了,在方才得知此處發生的事情後便急忙趕來了,生怕發生了什麼事,傷及旁人。
他的目光有意無意地略向遠處的雲水瑾二人,見葉萱手中抓着雲水瑾,驚恐地躲在雲水瑾身後,大公子眼中閃過一絲痛心疾首之色,很快收回目光,看向石階上猶如站在萬丈光芒之中的王央衍。
“表,表小姐,還請暫且收手!咳咳!”
王央衍自然注意到大公子先前的目光,眼中眸光輕動,微皺了眉,看着他語氣之中多了幾許哀傷,微微垂眸,“如此,可還值得?”
值得你直到現在都還在袒護他們?值得你一直以來都故作不知,默默無聞?
那樣除了徒增傷痛與屈辱,又有什麼好處呢?
“咳咳咳!無論如何,都不可傷人!”
大公子沒有想到原來她先前走開留下的那句話并不是玩笑話,隻是這明明是他自己的事,她完全可以置之不理,充當一個旁觀者,為何會?想到這裡,他忽然歎息一聲,“表小姐何必為了在下……這樣一個廢人打抱不平呢?”
“不值當啊……”
大公子的雙眼裡忽然出現同情與關切的哀傷,仿佛帶着對自己境遇的歎息與釋然,像是秋日黃昏裡波光粼粼的湖面,靜而美,卻已無人關心。
“他們一人是我親弟,一人是我相伴多年的妻子,還請表小姐……咳咳,莫要傷了他們!”他第一次如此堅定地開口,亦是無比真摯的懇求。
說起來也是呢,畢竟還是血親和結發之妻,就算、就算互相有所勾結,卻始終還是無法舍下!
該說良善嗎?但這真的就是良善嗎?
“可我……”
王央衍感到幾許哽咽,别開了目光。
可我就是看不下去啊……罷了。
她輕輕合上了眼,也收起了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