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
王央衍看了他一眼,神色淡淡地顧自走到一棵大樹下盤坐下來,她把手中的青衿劍放下,稍稍運轉了體内的念力,而後便噗的一聲将淤積在内的瘀血吐了出來,蒼白的臉色才有了好轉。
年輕男子來到她面前,伸手過去想要查探她的傷勢,關切問道:“姑娘如今感覺如何了?”
王央衍淡淡推開他的手,微微行了一禮,疏離地說道:“多謝公子搭救。”
“姑娘何須客氣?”
年輕男子微微一笑,說道:“你我萍水相逢便是有緣,在下姓文,單名一個禮字,不知姑娘芳名?”
王央衍看了他一眼,道:“我名姜離。”
文禮聞言微微挑眉,繼而不動聲色地收斂神情,緩緩一笑,“在下家中是做生意了,走南闖北也算是積攢了些見識,先前姑娘說那些人是魔宗中人,在下不解,為何魔宗的人要追殺姑娘?”
“我運氣不好遇上了,與他們發生了些許口角沖突。”
王央衍随便編了個理由,并不想與他解釋過多,隻是說道:“誰都知道魔宗的人喜怒無常,動不動就要打要殺的,文公子想必也對此了解一二。”
“姑娘所言極是。”文禮若有所思,微微點頭,繼而又說道:“隻不過,在下方才與那老修士交手之時,倒是發現了些許古怪。”
“什麼古怪?”王央衍微微挑眉。
文禮說道:“魔宗所修功法向來毒辣陰詭,但那老修士在猝不及防之間被偷襲的時候,下意識用出的功法卻不像是魔宗的功法。”
“你的意思是,他并非魔宗的人,但卻要借魔宗的名義殺我?”王央衍冷哼一聲。
文禮看向她,沉吟片刻,點頭說道:“不乏存在這種可能,請問姑娘是否有得罪過其他的人?”
王央衍心想,我得罪過不少人,就算你這麼問,我又怎麼可能知道是誰?沉默片刻,她若有所思,“說起來……我當初也曾遇到過他人的追殺,而追殺我的人恰好不是魔宗,而是其他的人。”
“哦,那是誰?”文公子急忙問道。
王央衍搖了搖頭,“不清楚,我隻知道要殺我的人來路不小,暫時還動不得。”
“姑娘說那些人來路不小?此地可是大周都城陵川的郊外,若是來路不小的話,莫非是京城中的貴人?”文禮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急聲道。
王央衍擡眸看向他,淡靜的雙眸仿佛要将他看透一般。
文禮一愣,“姑娘這是?”
“我并不想拖累公子,所以公子還是不要知道太多才好。”王央衍淡淡說道,繼而又道:“公子搭救之恩我日後定會報答,隻不過當下之急自然還是要先逃出去。”
王央衍緩緩站了起來,提起劍看向前方一片朦胧霧氣籠罩的山林,微微凝眸,因為先前那幾人的步步緊逼,令得她二人不得不逃到這裡,現在仔細看來那幾人就好像有意封鎖了他們回陵川的路,逼着自己躲進這荒無人煙的山澗一般,莫非這裡有什麼陷阱?又或者……
王央衍轉頭看向文禮,她向來不憚于以最大的惡意揣測别人,該說不說,文禮的出現實在有些蹊跷。
文禮注意到她的目光微微一愣,不解問道:“不知姑娘……?”
“公子先前說自己家中是做生意的?”王央衍問道。
“……原來姑娘是信不過在下。”
文禮怔了怔,像是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一般,溫和一笑,歎了口氣搖頭解釋說道:“在下家中确乎是做生意的,今日恰好要随商隊回到陵川,隻不過在路上與家父起了沖突,故而才賭氣獨自一人遠離商隊到處走走,之後便遇到了姑娘。”
王央衍看着他仿佛要看出他所言真假,默了片刻又道:“我記得陵川城中确實有戶姓文的人家,做的是皮革紡織的生意,隻不過家裡卻隻有三女,并無男子,不知公子作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