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多次徘徊在生死邊緣,王央衍依舊對生死之事沒有太多的感觸,聞若遲早會死,再活那麼一段時間又有什麼意義呢?她原來是這麼想的,但現在,她好像多少明白了一些聞家人的心情了,若是能多活幾年,誰又想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親人去死呢?
“你不用為了她去死,你的死并不值什麼錢。”
說完這句話,王央衍像是有了什麼決心,轉身離開了。
公孫久一愣,看着她的背影漸漸遠去,不知道為什麼,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
王央衍與李川徹約好之後一起吃午膳,在去往曜靈殿的路上,她恰好遠遠看到了聞溪午的身影,看上去似乎與人約好了,他轉過一處拐角便見到了一個人,那是林深鹿。
那兩個人笑談着喝茶,舉止很是親密。
王央衍沉默着,聞溪午與林深鹿他們兩個人情意深重每個人都是可見的,隻不過...她看着遠處的聞溪午,心想,陛下已然有了将诏蘭公主嫁給你的想法,你到時候會怎麼辦呢?
王央衍搖了搖頭,轉身離開,而當她見到李川徹的時候,後者正在認真地與往無前商量前去試劍大會的事宜,聽上去好像已經商量得差不多了,過了會兒後,李川徹便注意到她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一旁了,驚喜地撲過來抱住了她。
“阿衍!”
王央衍疼愛地拍了拍他的肩。
一旁往無前看了李川徹一眼,臉上浮現出些許無奈的神色,頗有幾分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崽子被人搶走了的老父親的感受,歎了口氣後行禮退下了。
“阿衍,再過一段時間我就出發去終焉山了,你行李收拾好了沒有啊?”李川徹松開了她,頗為激動地問道。
終焉山便是舉辦試劍大會的場所,雖然他沒有參加試劍大會的資質,但好不容易等到了修行界這等盛大的事,再加上他本便對藏劍山心向往之,自然不會放過這一次觀禮的機會,而在他看來,他一定要和王央衍一起去的。
王央衍笑笑,“能有什麼行李,帶些衣服過去就好了。”
“哦好,對了阿衍,上次常青劍院裡舉辦的名額争奪賽你為什麼不參加啊?憑借你的實力那群人怎麼可能是你的對手,難道你不想獲得試劍大會的名額嗎?”李川徹想起不久前的事,不禁感到十分疑惑,連忙着急詢問。
名額争奪賽是陵川五大學院用來決定能夠參與大陸試劍大會合格人選的賽事,隻要符合年齡和境界條件的人都可以報名參加,隻不過王央衍自然是對此不感興趣。
王央衍心想,我可一點兒都不需要這個名額,她伸手勾了勾他額間的發,想起那日争奪賽上他輸了之後,臉上既委屈又不甘的神情,不禁感到有些心疼,卻又覺得有些好笑,問道:“就算不能參加試劍大會,你也要去終焉山嗎?”
“那當然!”李川徹毫不猶豫地道。
王央衍笑問他道:“為什麼呢?”
聽到她這樣問,李川徹的神色頓時變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他不自覺地撓了撓頭,支支吾吾了半天,十分難為情,“那,那是因為……試劍大會上應該可以看到她。”
她?
王央衍一愣,忽然回憶起兩年前那遙遠的記憶,當時李川徹再次回京,關于他的傳聞傳的沸沸揚揚,其中自然包括了某一條,他有一個修煉劍道的心上人,巧的是,那位心上人便是藏劍山的人。
隻不過,李川徹向來養尊處優,怕是沒怎麼出過遠門,遑論踏足修行界接觸到藏劍山的弟子?
王央衍很是好奇他是什麼時候遇上人家的,問道:“劍山弟子外出向來禦劍飛行,落地也極少走入熱鬧的城鎮之中,出行目的或是為了除魔衛道,調查魔宗行蹤,或是前去其他宗派拜訪觀禮,抑或是出席修行界中的盛大之事,你是怎麼對人家一見鐘情的?”
“誰,誰跟你說我是一見鐘情的?!”
李川徹一愣,臉頰唰的一下全紅了,他支支吾吾半點,解釋不出個所以然來,緊接着便生氣地拔腿就要跑。
王央衍一把拉住了他,道:“你躲什麼?我又沒有笑你。”
“可,可……你都知道了。”李川徹安安分分地被她拉着,也不掙脫,另一隻手張開捂住臉,好像有多難為情似的,聲音微不可聞。
“我不能知道嗎?”王央衍微微挑眉,她一把将李川徹拽到自己面前,輕輕攬過他安慰着道:“又不是什麼丢人的事,有什麼好害羞的?”
李川徹頭埋在她脖頸間,乖乖地應了聲嗯。
“你若是見到人了,到時候就指給我看。”王央衍如是說道。
雖然李川徹對人家是一見鐘情,但聽聞隻是遠遠看過而已,不僅不知道人家其實長的什麼樣子,更不知道人家的名字,有些好笑了。
“嗯嗯!”李川徹連連點頭。
王央衍揉了揉他的發,神色溫柔。
李川徹比她小上一歲,原本與她差不多高的,但現在漸漸長得更高了,肩也變寬了,以後一隻手怕是抱不過來了,那張臉長得也越來越讨女孩子喜歡了,也不知道他那個心上人到底是誰,若是往後見了要好好看看是什麼人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