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深藏曾給過王央衍兩個轉移卷軸,一個上次避開自在随心的時候用過了,如今還剩下一個。
“嗯。”
王央衍點了點頭,“上次在琅秀天塹遇襲的時候沒有用。”
“那你……等等,你為什麼不用?”
江停正想要讓王央衍待會遇到危險直接用卷軸轉移走,但聽到她的話不禁愣了愣,上次那麼危險她居然不用?要不是自己來的及時,真出事了怎麼辦?
“花朝還在那裡,若他死了,我也不能一個人苟活!”
王央衍義正言辭,半點沒有考慮江停聽到她這句話的心情,緊接着說道:“到時候我用卷軸先走,你自己看看能不能逃出去。”
江停聞言一愣,他原本也是這麼打算的,但當王央衍說了那一句話之後他就...怎麼聽上去有些奇怪呢?他無奈笑笑道:“為何你願意跟那小子同生共死,卻不能跟我同生共死呢?”
“我為什麼要跟你同生共死?”王央衍言語之中有着幾分疑惑,顯然覺得兩者沒有任何可比性。
江停很是受傷,但還是罷了,可憐兮兮地說道:“那小小姐你先走吧,屬下死了也不要緊的。”
“嗯。”王央衍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江停沒有想到她連一瞬間都不帶猶豫的,心中愈發覺得受傷,隻是現在沒有時間再讨價還價了,遠處的殺意已經完全落在了他二人身上。
“那小小姐就先走吧。”
王央衍左手一翻,手中便出現了一道卷軸,她回頭看了一眼江停,難得解釋說道:“師父給我的卷軸刻了符,隻能我自己用,别人用不了,并且死一個人不如死兩個人,你說對麼?”
她說這話的時候像是在征求他的同意,隐約有了幾分請求諒解的意味。
“對對對。”
江停寵溺笑笑,他平靜地走到王央衍身後,伸手在她手上的卷軸上輕輕一點,在她耳邊輕笑道:“好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喂,你!”
王央衍還來不及說什麼,周圍光線忽然一閃,身影在下一刻便忽然消失在了原地。
江停雙手負于身後,望向山丘上的目光平靜而深遠,此時那裡已經有人開始行動了,想要追上利用轉移卷軸離開的王央衍,但這一幕自然是被江停看到了。
他神情随意,擡手朝那處輕輕虛按一下,所指之處的空間仿佛忽然間出現了一方塌陷,在空中飛遁的幾名黑衣人的身體仿佛在這一刻停滞了一般,緊接着出現了扭曲,咻的一瞬間重重地撞向遙遠的群山之中。
轟隆的一聲,山體坍塌。
眼看着那些殺手似乎已經被壓制,但即便如此,這時尚不可以松懈,遠處的山丘上已經有無數道東方神弩的利箭對準了江停的方向。
噗咻!
呼吸間,利箭瞬時而至。
江停微微擡眸,下一刻他身前一尺之内仿佛忽然生出了一道無形的屏障,将無數道長長的利箭通通阻擋在外,一動不動。
利箭懸滞在空中不斷旋轉,發出刺耳的聲響。
江停輕輕揮袖,箭雨瞬間倒轉了方向,向着山丘的方向飛掠而去,直指方才發出弩箭的那些黑衣人,隻見山丘上忽然跳出數不清的黑點,緊接着那些黑點被弩箭一一射中,鮮血四濺!
慘叫聲震驚四野!
此時若是仔細往山丘上看去,便會發現在無數的屍體之中還剩下一個活口,而若是有意打量這個活口,便會知道他身上的氣息顯然與其他的黑衣人有所不同,他的修為顯然要高一些,并且所處的位置也值得探究一番。
諸此種種,可以看出他顯然是這群暗殺者的指揮者,而他如今雙眼露出驚懼之色,身體倒在地上不停地顫抖,方才江停所展現出來的實力看似普通,但絕不會如此簡單!他難道不隻是如情報上所說的忘川之境嗎?他到底是什麼修為!
若非親眼所見,活下來的那名黑衣人甚至不敢相信對方彈指間就将自己的人殺得一幹二淨!
而這名黑衣人是江停顯然有意放過的一個活口,此時江停的目光落在黑衣人的身上,隻聽他淡淡開口,看似微笑着的臉上卻猶帶幾分倨高與薄涼。
“隐樓的那位在許多年前便不知所蹤,如今仍無人知其下落,當下隐樓之中管事的人便隻剩兩名大護法,我早知那二位迂腐無知,但沒有想到居然愚蠢到了這種地步,連我的人都敢動。”
他的話語在山河之中浩浩蕩蕩的傳開。
黑衣人震驚不已,他居然敢稱兩位大人迂腐無知!他到底是誰?!
“雖說拿錢辦事無可厚非,但隐樓最不缺的便是錢,更何況,你們的君上要是回來知道此次行動死了這麼多人,恐怕會很生氣吧?”
江停依舊微笑,目光意味深長,仿佛知道世上的很多事,“雖然我跟他關系也不算好,但聽聞隐樓一直在找尋他的下落,難道你們就不想知道他現在在哪?又發生了什麼事嗎?又或者是……有人故意隐瞞呢?畢竟憑借隐樓的勢力,不過是找個人罷了,哪裡有那麼難,我說的可對?”
黑衣人臉色大變,他當然明白王深藏話裡隐藏的深意,但問題是此人怎麼可能知道那麼多?
“你們這一次追殺錯了人,若還有下一次……我雖然不想那麼麻煩,但到時候你們的君上回去的時間會比預計的要早一些,隐樓死去的人會變得多得多。”
江停再次開口,猶如命令一般,微微挑眉俯視而去,“懂了?”
“……是!”
黑衣人驚懼不已,不自覺地下跪磕頭,俯首稱臣。